“那松州的龙符如今在哪?还在兄长的身上吗?”季明栋尽管对自己的兄长失踪很着急,但身为北昭的太尉,他必须从整个北昭的利益出发去思考问题。
“这也是朕最担心的地方!虽说松州所屯驻的兵力相较于其他地方而言并不算多,但是这龙符一旦落入居心叵测之人手中,势必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届时,松州的百姓恐将沦为这场灾祸的首批牺牲品。”景佑帝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季明栋与祁承瑾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景佑帝所在的方位,祁承瑾稍稍犹豫片刻后,终于缓缓开口说道:“皇叔,依侄儿所见,奕国公既已提前洞悉有人欲对其不利,能将季之礼送出来。且截至目前,松州一带尚无异常动静。如此看来,是否意味着对方的真正目标仅仅只是奕国公?又或者说,那龙符尚未落入幕后黑手之手,那会不会在季之礼身上?”
“在之礼身上?可之礼丝毫不懂武,若真将龙符交予他保管,岂不是很危险?”季明栋闻言,不禁面露担忧之色,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起来。
“如果季之礼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龙符呢?,要知道,整个奕国公府上上下下共计二百二十六口人,除了季之礼之外,其他人全部下落不明!可见这幕后黑手从一开始便打定主意不让奕国公府留下任何活口。想必此人也未曾料到,季之礼竟能被安然无恙地送出。”
季明栋面色苍白,向景佑帝和祁承瑾恳求道:“皇上、王爷,能不能不要将此事告诉之礼。虽说这孩子与臣相处时日不长,平日里还常常给臣招惹麻烦,但他的心地不坏,其心思更是简单。臣担心,倘若他知晓真相后,会不顾一切地跑回松州。若真如王爷所推测那般,那之礼留在都城才是最安全的。若是龙符真的之礼身上,臣定会想办法将其取回。”
季明栋只觉得咽喉处好像被一团棉花堵住,那口气憋闷在胸口,怎么都吐不出来。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兄长和嫂嫂极有可能遭遇不测的情景,就让他喘不上来气。
祁承瑾一脸凝重地望着季明栋,他能够深切体会到此刻对方内心的焦急与忧虑:“季大人,动作一定要快!我们能想到的,那隐藏在背后操纵一切的黑手必然也能想到。如今敌暗我明,局势对我们相当不利很是被动”
季明栋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嗯,臣明白。”
“好了,你先退下吧。切记,万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祁承瑾与景佑帝一同注视着季明栋那略显颤抖的背影缓缓离去,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两人不约而同地再次叹气。待到确定季明栋彻底离开后,景佑帝的嗓音忽然变得有些沙哑且沧桑起来:“我已经派人去寻找奕国公夫妇了,只盼他们安然无恙,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承瑾,近些日子以来,我常常在梦中见到你父王出事时的场景,每每回想起来,都令朕心惊胆战。朕真担心当年之事会再度上演。”
祁承瑾闻听此言,赶忙迈步向前,来到景佑帝身旁,毫不犹豫地盘起之后腿坐在他脚旁的地上,安慰道:“皇叔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吧,我一定不会让当时的事情再次发生。”
景佑帝神情落寞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但愿如此吧……,我果然是老了,愈发感到力不从心了。老二的事情,你调查到了多少?”
“皇叔,那事情您不是交给季之礼去办了,您来问我作什么?”祁承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
只见景佑帝冷哼一声:“哼!你这臭小子,还想瞒着我不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季之礼那小子去万花楼的事情。”
祁承瑾笑嘻嘻地回应道:“皇叔您可真是神通广大,您这哪老了,连我和季之礼去万花楼这种小事都能知道。其实,侄儿我只是查到孟小姐身上的药粉出自万花楼罢了,至于其他线索尚未查明。本来我是计划着和季之礼再去几次万花楼的,怎奈如今他变成那般模样,所以侄儿打算装成季之礼的模样,再带上平安一块儿走这一遭了。”
景佑帝听后,并未再多言此事,而是话锋一转问道:“对于李子良那小子,你是怎么想的?”
听到这话,祁承瑾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黯淡无光,沉默片刻后方才缓缓开口道:“皇叔,你是不是对李子良很失望?”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那个孩子,居然连一丁点的政治敏锐性都没有。我之前明明已经给过他那么多次机会了,可他却不知好歹,一次又一次地触碰我的底线。他和念欢之间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结果!念欢是我的女儿,那小子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即便没有那些错综复杂的朝堂纠葛,我也绝不会允许念欢下嫁给这样的人!”
“皇叔,有时候我自己也会忍不住的想,是不是我真的做得有些过火了?李子良说得似乎也不无道理,他本来压根儿就不愿意卷入这摊朝堂的浑水之中,是我硬生生将他拉进来的。到头来,承受所有不良后果的也是他……”
“承瑾,你错了!李子良他是谁?他是李南北的亲生儿子!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命中注定要被算计。不是他算计别人就是别人算计他,若想要让他彻底摆脱出来,除非李南北能够心甘情愿地交出手中掌握的龙符,真正的不管任何事,否则享受了将军府的荣耀又不想承担这背后的责任哪有那么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