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助理把车的码速调到最高,一路狂飙赶往最近的医院。
直到把江时送进急救室,王助理紧绷着的神经才得以松懈,他靠在急救室外的墙上,身子无力的往下滑,整个人无力的坐在地面上,低着头看着地面,没有任何动作,脑袋是懵的。
秋姨就这样定定的站在急救室的正门口中间,不愿意离去,眼泪止不住的流着,伤心得不能自已。哭着哭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慌乱的要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手抖得要命,掏了好几次才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颤抖着拨通了余北漠的电话。
按理来说这个点余北漠已经服用好适量的安眠药进入稳定的睡眠当中了,根本不可能会醒来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服用药物的次数太多了,导致身体产生了抗药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所以在电话铃声响了一下,他就起身接通了,余北漠疲惫的揉着眉心说:“怎么了?”
秋姨还沉浸在害怕的情绪中走不出来,无法把事情快速完整的说出来,说得断断续续的。
“小江……小江他出事了!我……我……”
听见江时出事余北漠不禁皱起眉头,立即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边安抚秋姨边把身上的睡衣换下。
“你们现在是在东临吗?不要怕我现在就过去。”
“不,不在,在医院里。”
余北漠很快就把衣服换好,已经拿好钥匙出门了。
“好,不要着急,别怕,我现在就过去,把定位发给我。”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焦急的盯着电梯上显示的楼层字数看,等电梯一开他就慌乱的往外冲出去,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行人,撞了上去。
他也没去看自己撞到的人长什么样,说了句抱歉就要离开,刚往前走了一步手腕就被人给抓住了,他心里不悦,不想过多的跟人纠缠浪费时间。
想都没想就低头打开手机说:“打开你的收款码,要多少赔偿我转给你。”
“是我啊,北漠你干嘛呢,这么慌张?”
刚从外面喝完酒回来的贺岩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点见到余北漠,他也好久没见过余北漠了,给人发消息想把人约出来,每次都被拒绝,最近又听说余北漠不要命的泡在公司里上班,把公司里的那些老股东打压的叫苦连天。
这会好不容易见到余北漠就忍不住想多跟他聊会。
余北漠看见被他撞到的人是贺岩,内心的烦躁减去了点,他挣开贺岩握着他的手解释了下说江时出事了,他现在得赶过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贺岩追在余北漠身后说要跟他一起去,余北漠没什么异议,任由贺岩跟着自己,余北漠刚坐上驾驶座,贺岩也紧跟其后钻进副驾驶上。
一路上余北漠都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行驶的道路上。
贺岩的酒在此刻醒了不少,看着余北漠这样严肃的样子忍不住出口安慰两句,希望他能不要这么紧张。
“北漠别担心小江会没事的。”
余北漠的心思早就飘到了江时的身上去了,哪里有空听贺岩说话,他只恨这辆车的码速太小了,他明明把速度调到最高了,却感觉还是那么慢,根本没空搭理贺岩。
贺岩知道余北漠心思不在这里,没得到回应也不生气,默默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只是余北漠开车开得太快了,让喝了酒的贺岩感到很不舒服,胃里的食物不断翻涌,直往喉咙上冒,他强忍着想要吐的冲动让余北漠开慢点。
“我快要吐了,你能不能开慢点啊。”
余北漠是不可能把速度降下来的,他瞟了一眼副驾驶上的贺岩当真是一副难受痛苦的样子。
“难受就别强忍着,你可以吐在我的车上。”
话音刚落,贺岩当真一口吐在了余北漠的车上,难闻的气味瞬间充斥在整个车内,余北漠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把车窗全部打开。
这一晚注定有些人不能安稳的入睡。
郑煊辉林泽在睡梦中恢复了所有记忆,知道了真相,一个两个的从起床上醒来,慢慢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回忆。
这让他们难以置信,又感到玄幻,不过他们很快的就接受了这一事实,面对江时的感情变得极其复杂。
郑煊辉的眼皮从醒来就一直跳个不停,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给林泽发了条短信。
:在吗?一起去找大江吧。
郑煊辉没想过这个点能得到林泽的回信,发完消息他就从床上下来,准备到洗手间洗把脸就自己一个人去找江时。
刚穿上拖鞋,手机屏幕亮了下,他拿起来看,是林泽的回信。
:位置发我,我去接你。
郑煊辉坐上林泽的车,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恢复记忆的他在面对林泽时总感觉不自在。
郑煊辉从林泽回他短信的内容上看,知道他也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他有些僵硬的跟林泽搭话。
“你也想起来了?”
林泽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当作是回应。
郑煊辉其实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是看林泽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郑煊辉知道林泽对待江时的感情,他一直很在乎江时,特别是在知道江时身体里换了个魂,不是原来那个人之后,人都变得强势了,不许江时身体受伤,一直期望着原来的那个人回来以后身体还是健健康康的。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的程度,郑煊辉隐隐觉得原来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了,他相信林泽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想到这让他感到一阵心痛,难道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原来那个人了吗,他们分开的突然,一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对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了。
他突然有点担心到时候见到江时的时候,林泽会不会做出一些失控的事来伤害江时。
打算好好跟林泽说一下,让他待会别太冲动。
“等会你见到大江千万不要冲动,他也不是故意这样的,他也不想的,也不要说难听的话伤害他,他已经够惨了。”
郑煊辉一直想要原来那个人回来没错,但跟江时相处久了怎么样都会有感情产生的,毕竟他的心是肉做。
林泽说:“我不会怎么样的,我谁也不怪,只怪我自己,还是太弱了,让他受了那么多苦。”
“那你呢。”
林泽问郑煊辉:“你对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情,看着他的身体对里面的那个侵略者产生和他一样的感情不会觉得罪恶吗?你说他是你唯一的朋友,可是你现在居然替侵略者求情是什么意思?他要是回来知道会伤心的。”
郑煊辉自然对原主有着深厚的友谊这是毋庸置疑,他对待江时后来产生的情谊也不假,江时这个人为他们牺牲了很多,他一直对他有愧疚,自然希望他也能好好的活着,他一直很感谢江时对他的帮助。
听林泽这样说江时,郑煊辉觉得林泽就是一个白眼狼,要不是江时穿来,他林泽有机会靠近人家吗,能有今天这个成就吗?
没有,他林泽要是没有江时的存在他将一无所有,成为别人的禁脔了。
他心痛的痛斥林泽:“林泽我对谁的感情都不假,你是不知道他原来有多讨厌你吗?要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侵略者过来你有机会靠近大江吗,有吗?我就问你有吗!你凭什么站在高处说出这种话,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他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你不知道吗……”
说着郑煊辉就哭了,他抬起手来抹眼泪,继续说:“你把我说成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把我说的那么坏,没有谁比我更想他回来的人了,可是人一直回不来有什么办法……你根本就不懂就在这里乱说……”
林泽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说多话太重了向郑煊辉道歉。
“对不起,我本意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泽只是想确认郑煊辉对待江时和原主的感情,他内心在乎原主虽然人家从来不拿正眼看他,但他就是不想让独属于原主的东西被一个外人抢去。
是他的心过于狭隘,太自私了,把别人想得太坏。
面对林泽的道歉,郑煊辉没有回应,他暂时不想搭理林泽,车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一路沉默到东临的别墅前,这份安静才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