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本全神贯注等待北堂问发起进攻,却不想他竟打自己武器主意,还要自己离开此地,不由气笑:“不如这样,问少爷。”
“哦?”北堂问以为信退让,要谈条件,于是侧耳倾听。
信冷冷一笑,道:“问少爷将扇子留下,并向寺庙内亡灵道歉,然后自裁,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你敢耍我?!”北堂问怒极反笑,身上竟隐约有黑气浮现,“既然你找死,那我就不得不送你一程了,不然你以为我真怕你!”
他脚下一踏,冲上前去,速度竟远超之前。
门口众人本来见两人交手片刻便骤然分开,心中还疑惑连连,此时看见北堂问又挥扇上前,不由得人心振奋,纷纷叫好起来。
扇峰上隐约有黑气浮现,速度更是极快,根本不见其形,只能看到残影。
信大惊失色,慌忙之中只来得及将赤曦举在胸前,便感受到巨力从剑上传递而来,力道之大振动其臂膀,将其击飞。
“问少爷好样的!”
旁边顿时传来一阵喝彩声。
信匆忙落地,喉间涌起一阵腥甜,握着赤曦的两条胳膊颤抖,他满眼震惊地看着北堂问,后者神态迥异,与此前姿态大不相同,刚才那一击力道无比巨大,根本不是人类。
“给你机会,你却不要,如今也莫怪我了。”北堂问目露残忍,继续朝信走去,步伐轻松写意,与信状态截然不同,高下立判。
信极其不可置信,北堂问的实力远超昨日,看起来还没有全力出手,他不禁有所怀疑,人类真的可以强大到这种程度吗?
眼看北堂问越来越近,信稍加思索,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以此博取一线生机。
在北堂问距离他仅有数尺时,信动了,他将赤曦贯入地面,两手支撑剑柄,身体倒翻,两腿向前者劈下。
“黔驴技穷了吗?”
北堂问不屑一顾,展开扇锋迎击,却不想目标突然腾空而起,越过他向后翻转,手中重剑往他后背砍去。
北堂问瞳孔一缩,来不及转身,只能猛然向前扑去,身体堪堪躲过,然而剑上微不可察红光一闪,依然留下一道伤口。
“嘶!”
伤口虽然不大,却带来难以想象的痛苦,北堂问跳开,与信保持距离。
“该死!那是什么武器?”他盯着信手中重剑,咬牙切齿。
信只是豁出去一击,没想到取得如此成效,看起来赤曦让北堂问痛苦万分,似乎受到不小创伤,不由一愣,却也喜闻乐见,此时听见对方询问,不禁冷笑起来:“什么武器?要你命的武器!”
“找死!”北堂问怒骂一声,再次冲上前去。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信也再度凝神贯注,上前迎击。
北堂问似乎受到什么刺激,情绪变得异常不稳定起来,又忌惮信手中重剑,近身后畏畏缩缩,只是不断挥舞扇子攻击。
好在不知道为什么,他力量又下降许多,虽然依旧变态,此时信倒也勉强能应对,不至于瞬间落败。
两人再次纠缠一会儿,北堂问斩出一击又将信击退,而后两人停止了攻击。
北堂问似乎稍微冷静下来,冷眼看着前面的少年。
信则是终于找到机会休息,双手扶着赤曦撑在地面,大口喘息起来,对方投鼠忌器,只敢挥舞扇子攻击,那扇锋均被赤曦所拦,倒也没有受伤。
“信,你不是我对手,如果不是那把剑,”北堂问收起扇子,指着赤曦,“在我手中,你连半柱香都支撑不了。”
“呵呵,”信一边恢复体力,一边冷笑,“嘴长在你身上,怎么说都行,我还说没有那把扇子,你早就死了呢。”
北堂问闻言,眼神彻底冷了下来,道:“你今日必死无疑。”
说罢,他转身看向众人,拱手道:“诸位乡亲父老,今日在下北堂问就替天行道,灭了这个杀人魔头,请你们相信在下,先行离去,这魔头还有后手,恐怕误伤诸位!”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也害怕杀人魔发疯,纷纷赞同,那些尸体的亲人朋友慢慢绕过二人,寻找到自己亲人的尸体,背在身上痛哭着离去。
慢慢的,镇民纷纷离去,火光渐远,周围重归黑暗,只剩下启明星当空,洒下淡淡微光。
在信视线内,北堂问似乎彻底与之前不同,几乎融于这黑暗内。
“想不到你还有点良心,竟然还能为镇民着想。”信感觉体力有所恢复,便站起身体,将赤曦从地面拔出,“不过依我看,遣散群众,为的怕是掩人耳目,要露出真面目了吧。”
“哈哈,信兄弟果然聪明,”北堂问皮笑肉不笑,“不像李亮那蠢货,头脑简单,一看见我,就要冲上来拼命了哈哈哈!”
他竟大笑起来,仿佛李亮真的愚蠢到很可笑一般。
闻言,信怒火中烧,他想起卧病在床的少年,突然,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从侧面传来,信凭借本能向旁边跳去,却还是被砍伤,不等信落地,空中北堂问出现,折扇打开就向他斩去。
“吱!”
扇锋和赤曦摩擦发出刺耳声响,信重重摔在地面,他艰难撑起身子,剧烈咳嗽起来。
信抬头望去,北堂问旁边还立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暗中,只有一双冰冷的眼睛露出来。
“不愧是镇主府第一高手啊,反应真快。”北堂问左手拍向折扇扇面,夸张地做出鼓掌的动作,只是语气冰冷,似乎对刚才两人联手一击的成效有所不满,“影,你慢了。”
那黑影浑身一震,也不说话,只是向北堂问低头表示歉意。
“偷袭?”信看着眼前两人,暗道不好,他本就有伤在身,那黑衣人似乎专门搞暗地里捅刀子的事情,攻击极为隐秘,那一刀斩上的伤口已经全然没有知觉,必定是刀上抹了毒。
“偷袭怎么了?又不是三个月后比武,谁跟你讲武德?”北堂问反问一声,语气充满了讥讽,“我看信兄弟也是一表人才,没想到脑子有问题,练剑练傻了吧。”
他仿佛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哈哈大笑起来,良久才停下,道:“也罢,今日就教教你做人的道理,学费就拿命来付吧。”
话音刚落,北堂问便再次冲向信,浑身冒出黑气,那影也重新隐入黑暗中,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