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计划,程斯樾本科毕业后进程氏集团实习,为进公司做准备。
谁知,他只在宁城待了一个礼拜,便匆匆回美国。
为此,程榆汌大发雷霆:“那混球怎么不早说?!”
程斯檐也觉得弟弟忽然决定读研,事有蹊跷。
“爸,读书不是好事吗?咱家又不是供不起。”
“是钱的问题吗?!”程榆汌音量拔地而起,赵管家拼命向程斯檐使眼色。
彼时的程氏集团如日中天。
不光在风电、光能等领域大放异彩,程榆汌野心不断,新能源汽车工厂已建成,第一批自主研发的新能源电车已下生产线。
别说整个宁城,哪怕放眼全国,程氏集团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需要培养不止一个接班人,负责集团的各个领域。
没想到小儿子反骨突出,放下家业不要,跑国外继续深造去了。
“停了他的卡!”不信他不回来。
程斯檐乜他一眼,淡淡道:“爸,说的好像我没卡似的。我养弟弟不成问题。”
“……”
混账!
“我就这么个弟弟,”程斯檐从没把同父异母的程析和程桃当亲兄妹,“他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他。哪怕他明天想去纽约街头体验一把流浪汉的生活,我也派保镖去和他一起当流浪汉。至于您支不支持,其实我们也不是很在乎。”
程榆汌瞳孔骤缩:“你!!!”
这是他最得意的大儿子,吃枪药了?!
.
程斯樾往程墨碗里夹菜。
碗里堆得小山似的,嘴里塞得也跟小山似的。
“不生气了?”他端详她的表情,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只过冬囤货的小松鼠。
女孩子费劲吃完,程斯樾盛了一小碗汤,推到她面前:“小心噎着。”
终于吃完。
“生气。”她仰起头,开始算账,“你怎么走单边桥?我没同意你公开!”
程斯樾:“牛丸要吗?刚忘记拿出来了。”
“要——”话甫出口,程墨知道自己完蛋了。
有些人死于多话,而她,死于嘴馋。
他倒是没笑,给她一颗牛丸,“里面有汁儿,别烫着了。”
程墨吃完再说:“哪有你这样的,你合法了吗?你这是半合法状态。”
“喔,这不是正走着法律程序吗?”程斯樾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认错态度越得好。
满嘴狡辩的犯人和深刻认识到错误的犯人,陪审团会倾向谁?
他忙补充:“对不起,我以为这就算结婚呢。”
“……”
程墨错愕。
去市政厅结婚注册时,程斯樾一字一句给她念枫叶国结婚的流程。
其流利程度,她差点以为这货是枫叶国专业搞婚庆的。
“那现在怎么办?”她打开手机微博,微博热搜从“cohERE掌门人官宣结婚”变成了“今天有多少女人心碎了”。
她点进去,评论区里哀声一片。
【呜呜呜,好男人都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总裁界唯一清流已婚,我的心碎成了渣渣】
【原来霸总喜欢鼻涕虫。那我还尿床呢,怎么没见哪个霸总爱上我?】
程墨脸都绿了,语无伦次:“你,谁让你挂我丑照的!”
程斯樾嘴角失控,差点拉出一条笑弧:“喔,那我换一张?”
他低头翻手机。
“这张行吗?”
程墨凑过头,脸色由绿变黑。
“呀!西——”差点被逼成棒子的程墨猝然踩住刹车,“你是变态?!你怎么、会有这种照片?!”
照片上。
程墨穿着一套幼儿版陆军作战服,腰间一根绿军色的小皮带,上半身英姿飒爽。
下半身裤子的颜色比上半身深了几个色号。
提问:军训时尿裤子是什么体验?
那么这张照片,绝对是高赞回答。
程斯樾颇为无辜,道:“张老师发我的。”
程墨心底犹如八级地震。
她读的幼儿园,程斯樾以前也读过。
张老师也当过程斯樾的生活老师。
“不是我跟张老师要的哦。”程斯樾又解释,“张老师加我微信,恭喜我们结婚,还发来不少你小时候的照片。”
程墨急了,夺过他的手机,手指疯狂划动。
那些被遗忘的童年记忆,逐渐聚沙成塔。
山里娃头一回看见仿真蛇被吓哭。
同学家长送自制榴莲生日蛋糕,全班小朋友都说好吃,只有她皱着一张小脸被臭到。
勇敢者之夜,班里搭起帐篷,只有她怕黑不敢睡,老师只好联系程家,佣人徐妈垮着脸来接她。程墨拉住老师的手说什么都不肯跟徐妈走。
她指着这张照片,“我记得是徐妈来接我的。”
照片上,身着睡衣满脸困倦程斯樾将她抱在怀里,嘴角上扬,讲着笑话哄她。她哭累了,扶在他肩头睡得昏天黑地。
“哼,那个老太婆。”程斯樾没好气,“她搞不定你,就给我打电话,她吃定了我会来接你。”
程墨的视线从照片上抬起,在一片灯影闪烁中和他的眼神撞在一起。
她看见他的嘴角,在光影中浅浅一弯。
照片上少年的影像,和眼前这个成熟的男人融在一起。
他们的笑容是同样的。
那一瞬间,她有些恍惚。
也想和小时候一样,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肩膀。
——如果没有看到下一张照片的话。
.
宁城,鎏玺会所。
“哈哈哈哈——”尚冥笑到肚子抽筋,“程斯樾你也有今天!!!”
余资铄开了一瓶香槟:“来,庆祝一下。”
程斯樾脸黑如锅底,不太耐烦:“瞎庆祝什么?”
“庆祝某个已婚男官宣当天被老婆轰回国。”
柳闻莺高脚杯送到程斯樾面前,“大郎,喝药。”
尚冥:“所以到底是什么照片?小乌鸦能把你恨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