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姜挽云还是娇生惯养的女子,丧命也有可能。
孟淑涵心里恨极,但眉宇间尽是担忧之色,“云儿,娘也是为了你好。你放心,你爹亲自执鞭,定会手下留情,不会伤了你的根基。”
“哦?是吗?”
姜挽云挑眉看向姜同甫,言语是询问,但是神情却是十分不屑。
姜同甫原本想着打上十鞭,后面十鞭可以略微轻些,但是见她此刻仍不知悔改,心里更加确定,若是这次不让她长教训,她以后定会祸害姜家。
他严肃道:“既是家法,就不可能徇私!你若是知错,可先受十鞭,剩下的以后再打。”
姜挽云冷笑:“耳旁风还真是管用。”
“看来这二十鞭,不打是不行了!”
“行,不就是二十鞭嘛,来吧。”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
众人一脸诧异,似乎都没想到她竟然不再辩解一句,就这么应下了?
姜朝雪也抬眸看向姜挽云,心里嘀咕,姜挽云到底知不知道这二十鞭意味着什么?
只见姜朝雪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声音温柔地在姜同甫耳边说道:“爹爹,姐姐身娇体弱,二十鞭会要了她的命的。还请爹爹看在女儿的面子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着姜同甫的反应。
她看似替姜挽云求情,实则是在给自己树立一个善良、懂事的形象,同时也给姜同甫上眼药。
她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若是姐姐被打,她还站在一旁看戏,实在是说不过去。
姜朝雪甚至希望姜同甫能毁了姜挽云那张倾城而又刺目的容貌。
姜同甫听闻姜朝雪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怜爱的目光落在姜朝雪身上。
不经意间见到她那张僵硬的俏脸,立刻想起孟淑涵的话。
一想到自己培养十六年的天之骄女,竟然被姜挽云害成这般模样,他更是怒火中烧。
姜同甫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必须要让姜挽云受重罚,才能彰显自己的地位。
他狐疑的目光看向姜挽云,不明白她方才还敢反驳,此刻却静静站在原地,仿佛已经接受了即将到来的惩罚。
他不禁怀疑,难道她还有什么后手?
可他走出两步,姜挽云还是一动不动,笔直站在原地。
姜同甫心下放松不少,径直朝着姜挽云走去。
眼看只有三步之遥,姜同甫挡住了孟淑涵和姜朝雪等人期待的目光。
就在姜同甫伸出手的瞬间,姜挽云握着长鞭的手猛然高举。
霎那间,长鞭甩出后的破空声再次响起。
孟淑涵和姜朝雪回忆起方才姜挽云执鞭抽向桌子时的凌厉,顿时捂住耳朵,紧闭双眼,生怕看到她皮开肉绽的惨状。
“啊!!!”
一声凄惨的叫声在空气中回荡。
一道藏青色身影被鞭子狠狠抽倒在地,足足滚了几圈才停下。
众人只觉声音不对,急忙睁开眼,就看到不可置信的一幕。
只见姜同甫痛苦地躺在地上,身上满是鲜血,他那件精致的锦缎上明晃晃挂着一道鞭痕,从腰腹一直延伸至后背,宛如一条狰狞的血蟒缠绕在身间,似是要将人全部吞噬。
而罪魁祸首姜挽云,此刻正笔直站在堂内,脸上浮现一抹快意。
“爽!”
原来打渣渣是这个感觉!快哉!
这简直比久旱逢甘霖还要畅快!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谁也没有料到,她竟然不是递鞭子,而是抽鞭子!
“啪!”
又是一道长鞭击打肉体的声音,宛如催命鬼的呢喃般空灵而又令人恐惧。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姜同甫已经连受三鞭,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晕厥过去。
“你,你竟然......”孟淑涵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着姜挽云,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一般。
不止是她,屋内众人皆是一脸惊骇。
谁也不会想到,姜挽云竟然真的敢弑父,这可是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重罪!
“夫人心疼了?”
姜挽云转头看去,她嘴角微扬,勾起一抹讽刺的笑,“那剩下的十七鞭,便由夫人暂代,如何?”
她并非不讲道理的人,此刻若是其他人愿意站出来替姜同甫受刑,她也绝不会拒绝。
既然二人夫妻同心,那她当然要成全。
姜挽云提着长鞭,一步步朝着孟淑涵走去。
她的步伐缓慢而坚定,每走一步,长鞭上沾染的鲜血便顺着纹路向下滑落。
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鲜艳欲滴的血花,犹如地狱中的曼珠沙华,显得格外刺眼夺目。
鲜血铺路,鞭尾触地后托成一条长尾,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令人不寒而栗。
随着姜挽云的靠近,孟淑涵的脸色越发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姜挽云宛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势不可挡。
孟淑涵下意识环顾四周,想吩咐下人拦住姜挽云的步伐。
但不知从何时起,她发现身边的儿女早已退至角落,周遭的下人也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竟无一人敢冲出来保护她。
她此刻已经忘记呼喊,只能凭借本能,下意识往后退,脚后跟不小心撞上桌角,整个人狼狈跌落在地。
就是这一瞬间的停滞,姜挽云已经走到她身前,两步之遥,很适合挥鞭。
孟淑涵被吓得语无伦次:“你,你......我,我可是你的嫡母!”
“看见他没?”姜挽云提起长鞭指着躺在地上晕厥的姜同甫,慢条斯理道:“他方才还说是我亲爹呢。”
姜挽云说话间,发现姜同甫眼睫毛有一丝丝颤动,若不是自己观察入微,恐怕都发现不了姜同甫是在装晕。
“既然尚书大人受不了这份罪,你身为其妻,代他受鞭打,责无旁贷。”
“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孟淑涵此刻恨不得上前把姜同甫摇醒,平日身强体健,怎得如今才受三鞭就晕过去了?
孟淑涵心中暗恨,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硬着头皮求情道:“云儿,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毕竟是你的嫡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