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杯子被捏的嘎吱作响,但降谷零还是压下心里的火气,对太宰治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那我尊敬的帕图斯大人是有什么安排吗?”
降谷零可不信太宰治来找他就是为了给他丢一个影响他心态的炸弹。
“哎,没什么安排啊,就是看你不爽而已~”
太宰治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悠闲的晃着脚,满意的看着那个脆弱的杯子彻底裂在降谷零手里。
降谷零下手极有分寸,哪怕那个杯子已经碎到拼不起了,但是他的手却没有任何损失。
慢条斯理的把碎片收拾好后,降谷零才转身将一叠曲奇放到太宰治面前,做出请用的动作,嘴里吐露出的却是冷静的反击。
“真的吗?我这里有些东西想跟中也他们分享一下呢。”
说着,他掏出手机点开一个加密档案,粗略的划了一下,几张照片一闪而过,太宰治清晰的看见了自己在培养液中沉睡的脸。
降谷零的一句话和照片将他拉回了那些漂浮在液体里,昏沉无力的日子。
那是他设计假死那次,他没像大家以为的那样完美逃生,刚来这个世界的他手里没什么可用的人,而组织,他也才刚刚拿到了“帕图斯”代号。
距离爆炸中心太近,巨大的火光和冲击波差点将他撕裂在原地,特制材料的服装保住了他的命,但在被掀翻,后背猛然撞上墙壁的那刻,他的的确确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
热浪扑在脸上,太宰治靠在墙角低着头,昏沉涣散的意识被楼下骤响的消防警笛拉回,细密的,几乎将他劈成两半的痛苦从脊椎穿来,但在耀眼的火光里,他忍不住的想起那个站在楼下的橘色身影。
墙面滚烫,碎裂的建筑不断落下来,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艰难支起自己的身体,才发现了那根贯穿自己小腿的铁棍,扶着墙,一步步走到算计好的,位于大楼背面的窗户,已经耗尽了他的所有力量。
身上的绷带在动作间散开,原本选中的窗户已经在爆炸中被震碎,太宰治站在那里向下望,失血和疼痛让他意识模糊,撑着窗框上的手被玻璃的碎片划破,他手下一软,失去支撑,翻出了窗户。
掉下去那刻,绷带沾上火星,在下坠的时候给他拉出一道灿烂的光。
然后就是伏特加的惊呼和组织里特意安排的缓冲液在他落地的护住了他最后的生机。
组织位于东京的研究所里兵荒马乱,急救室的灯整整亮了两天,最后对麻药免疫的,浑身插满管子的他被如愿放进了还在实验期里的培养液里。
意识的最后,是那个年迈佝偻的身影靠着外力站在那个巨大的透明管外,和他对视。
这是他第一次试图反抗世界意识,根基尚浅和能力还没有完全解封的他,损伤惨重。
牛奶的热气氤氲向上,一时间整个气氛似乎凝结成冰,降谷零才意识到太宰治其实和中原中也不一样。
与参与他们警校时期所有大事件的中原中也不同,太宰治一直是那个游离在所有人之外的人。
不参与聚会,不参与活动,甚至不怎么来上课,只有在他们和中原中也闯完祸(划掉)干完大事回来后,才会拎着医药箱站在寝室门口冷着脸看着他们。
道歉的话刚到嘴边,门铃声响起,江户川柯南和其他几个孩子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安室哥哥,我们要点单!”
穿着可爱的步美坐到他们少年侦探团常坐的那个桌子旁,高高举起手想要点单。
光彦和元太也乖乖坐好,只剩下江户川柯南站在门口看着那个换上黑衣的少年,后背发凉。
“柯南,快过来,你要喝什么?”
步美的声音给了柯南一个台阶,他应了一声后避开太宰治的视线跑到桌旁给自己点了一杯柠檬水。
降谷零笑着一个个将他们点的东西记下,回到吧台后开始准备。
身后小孩子的讨论声没有让太宰治在意的地方,他摸出手机点开弘树和诺亚方舟最近给高专那边研发的新游戏打发时间。
手下的解密进行到一半,太宰治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拉了一下,转头看去,是江户川柯南故作可爱的脸。
“这位哥哥,我可以问问你在玩什么游戏吗?”
故意掐起来的嗓子让太宰治坐在原地打了个寒颤,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满脸探究的男孩,太宰治在他逐渐变得惊恐的目光里伸手摘下了那个贴在他衣角隐秘处的窃听器。
纸片大小的圆形窃听器被放在手里把玩,但是太宰治的眼睛一直看着额角已经开始冒出冷汗的江户川柯南。
他苍白的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在降谷零察觉到这边异样赶过来之前,他捏碎了那个小小的窃听器,放到了江户川柯南的掌心里。
“谢谢你的礼物,只是我不是很喜欢呢。”
江户川柯南忍不住想后退,但是他的手腕被太宰治死死钳制住,挣扎不开。
在他下定决心要奋力一挣时,太宰治松开了他的手腕,在降谷零不赞同的目光里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无辜。
太宰治没管因为惯性摔在地上的江户川柯南,拿起手机继续自己的游戏。
游戏的对话框里不断的跳出消息,他的临时队友在抱怨他的缺席。
〔我们是最强:老师老师,怎么掉线了!
我们是最强:啊啊啊啊,太宰治,我死了我死了!
我们是最强:杰!
悟说的对:对不起啊悟,我没赶上。〕
太宰治简单交代了一下后继续投入游戏,真不愧是电脑天才弘树和诺亚方舟的大作,单论推理和解密就已经可以碾压现在市面上的绝大部分同款游戏。
在五条悟的拖累下,他和夏油杰艰难的达到了游戏的结局,却拿到了bad ending。
看着突然变黑的屏幕,太宰治放下手机打算平复一下自己被猪队友拖累的心情。
却在抬头时看见了已经不知道在他旁边坐了多久的中原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