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艳如花了好几天时间,将府中的账本仔仔细细地梳理了一遍,满心欢喜地正打算大施拳脚,好好管理管理孟府,幻想着能从中获取诸多好处。但是,突然管家神色匆匆地来找她,面露难色地说道:“左夫人,府中很多地方的银子不够了。”
老爷这边的日常开销不够,他经常出去会友,而且经常请客,参加那些学子的宴会,花销本身就极大。府中的伙食费也不够了,下人们的月钱,加上时不时要赏一些给下人,仅仅是这些,光凭孟府名下的那些资产才勉强能够维持,还有很多需要银子的地方,根本就是入不敷出。
左艳如听完,又惊又气,柳眉倒竖,大声质问道:“怎么原先就可以,到了我这就不够了,是不是你们不服我,来给我找事做?”
管家听到这话,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惶恐地说道:“不敢啊!左夫人!”
“那你跟我解释解释!”左艳如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管家。
“左夫人有所不知,其实原先我们府中的开销有很大一部分全靠夫人的嫁妆来补贴,现如今……”管家说着说着,有点犹豫起来。
“现如今怎么了?”左艳如不耐烦地催促道。
“现如今是您来管家,夫人也不用管这些了,所以……”管家吞吞吐吐。
“所以她就不补贴了是吧!”左艳如气得满脸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
左艳如真的是要气死了,好不容易她盼来了管家的机会,结果居然是这样一个烂摊子,这哪有什么油水可以捞啊,怪不得,那个时候她那么随便就将账本给了自己。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这些我会想办法的。”左艳如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管家如蒙大赦,急忙退下。独留左艳如在原地,气得将眼前的杯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哗啦”一声,杯子瞬间四分五裂。
但是左艳如当初也是孤苦伶仃来投奔的,所以她根本不能像我母亲一样用嫁妆来贴补,一是她压根就没有钱,二是就算她有钱,她也绝对不会拿出来。
没办法,她只能狠下心来缩减府中的大小开支。无论是每日的吃食,还是衣服首饰,全部都减半,孟府如今的生活水准简直是一落千丈,还不如我母亲在管家的时候。
父亲在一次用餐的时候,看着桌上那清汤寡水的菜色,终于再也忍不住,愤怒地摔了筷子,怒视着左艳如问道:“艳如,为何最近我们如此节俭?这府中的吃食还不如原先的好?”
左艳如一脸的无奈和委屈,娇声说道:“孟郎,都怪我不好,你是不知道自我管家之后,发现我们孟府的钱不如以前一样充裕了?所以……”
“怎么,我们孟府的钱还会减少不成?”父亲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老爷不信就找管家来问问?”左艳如提议道。
父亲立刻找来了管家,管家只得硬着头皮再将实情跟父亲详细说一遍。父亲听了,气得面红耳赤,暴跳如雷地吼道:“她实在太过分了,似乎不顾及我们之间的情分!”他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却丝毫没有想过在要母亲交出管家权的时候,他又是如何对待母亲的!
但是父亲拿母亲也没办法,毕竟当初母亲嫁给他之前就有言在先,她的嫁妆必须掌握在她自己手里,即便她嫁过来之后,他也无权掌控。
虽然府里的开支在很多方面都减少了,但是母亲这边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我们这边依旧大鱼大肉,左艳如也只能偶尔吃点好的改善一下。父亲也不得不减少会友的次数,每次都借口有病或者有事去不了。左艳如有时看到母亲的精美衣服和华贵服饰,再瞅瞅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牙齿都要咬碎了。
母亲自从卸下了管家的担子,无事一身轻,整个人精神都好了不少。我在母亲这边吃饭的时候,听到丫鬟绘声绘色地对我们形容左艳如的惨状,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