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漱玉正在交代刘掌柜一些注意事项,突然听到楼下喊声,来不及交代,人已经拉开房门,匆匆走了出去,留下掌柜目瞪口呆。
不是,员工间闹矛盾,东家着什么急?还亲自处理?
有没有搞错?
杜暖也是,有问题不应该叫他这个顶头上司吗?叫东家做什么?
他不过是反应慢了半拍,追出来时,发现自家东家竟然拉住员工的手,一脸紧张的问。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杜暖暖嚎了一嗓子就跑上来了,人家连边都没挨着自己呢。
摇摇头,“我没事,不过是被他吓到而已,以为他要打人呢。”
皇甫漱玉:“他敢。”
这时候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着站在门边像被定住一样的刘掌柜。
“去,把刚刚吓她的伙计辞退,告诉他明日不用来了。”
自己好好保护的女人,怎能让别人欺负。
刘文路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东家下达指令,再看看两人紧紧相握的手掌,差点跌倒在地。
东家这是为了反抗老夫人,已经自甘堕落到如此地步了吗?
现在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很想说点什么,不过还是果断闭嘴,垂下脑袋应了声,急急忙忙往楼下去。
他担心再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冲上去让杜暖不要玷污自家惊才绝艳的东家。
张伦想到刚刚杜暖的话,越想越气。
自己怎么就穷一辈子了?
捏着鸡毛掸子,越握越紧,要不是店里公共财务,此时肯定已经被他办成两段。
妻主说他穷,三天两头跟着通房鬼混,仔细算来,已经有两月没让他伺候了。
本来心中就憋屈,跑来上班还遇到别人说他穷,能高兴才有鬼。
要不是掌柜和东家都在楼上,他非得上去把人狠狠揍一顿不可。
刘文路下来,就看到站在收银台前咬牙切齿的伙计,让他面色一怔。
这员工,神色好像不太对劲。
“张伦啊,老夫有事与你说,你听完不要生气。”
张伦闻言,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是刚刚事被掌柜知道了?现在要责备自己?
“掌,掌柜的,你……你说。”
刘文路尽量让自己说话委婉一些。
“是这样的,通过这段时间观察,你可能不太适合我们店员标准,所以……你放心,为了表示歉意,这个月虽然没上完,工钱照样按照整月开你。”
张伦干活不好不坏,除了有时候会突然脾气发作,其他还算勉强。
本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白,结果对方似乎听不懂。
这话像是捅到马蜂窝,张伦将鸡毛掸子在收银台上拍得“咔咔”作响。
口不择言。
“说了半天,你是想辞退我是吧,怎么,你和那个小白脸也有一腿?为了他竟然连我们这些一开店就过来的老员工都不要了?”
刘文路本来好好与他说话,发现这人根本听不懂人话,反而将过错归咎在别人身上,顿时气笑了。
“在你眼里,谁都很肮脏是吧?既然你如此清高,我们这里庙下,容不下你,请你另谋高就。”
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直接拍在收银台上。
“拿着钱,赶紧滚。”
张伦不服气,“难道不是吗,不然你为何会帮着杜暖赶走我?那贱人有什么好,细皮嫩肉,提桶水都磨磨唧唧,半天走不动几步,就这样的伙计,不是因为你和他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会让她留下?”
刘文路“……”
这男人,没救了!
真是什么都敢说。
与人家有见不得人勾当的,可是东家,又不是他!
这要是被东家听到,他还怎么继续在这里干下去?
“我懒得与你磨嘴皮子,如果你真想扮扯,老夫也不怵你。三月十六,因为客人说了句衣服颜色太差,你就给人家上脸色,把人气走。四月初三,有人来买布,看重了一匹丝绸,但招待客人的小二是李军杰,你担心对方超过你,暗暗使手段……”
刘文路冷冷看着他,“还需要老夫一一点出你的问题吗?”
“没有酿成大错,老夫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谁工作都不容易,可是现在,你越做越过火,如果还想要银子,就赶紧走,如果再纠缠不休,老夫定要追究你这几个月给本店造成的损失。”
张伦见对方动怒,知道踢到铁板。
一把拿起柜台上银票,骂骂咧咧离开。
店里本来就只有三个伙计,杜暖,张伦和李军杰,平时轮换休沐,现在辞退一人,看杜暖和东家那样子,大概以后来好好上班的可能不大。
刘文路叹了口气,从收银台里面拿出招工启事的牌子,将以前的“壹”改为“贰”后,挂在门边。
张军杰今日休沐,看来就只有他亲自上阵了。
看看哪家掌柜有他这般劳心劳力的?
皇甫漱玉担心杜暖暖累到饿到,又把人带到房间里,给她吃糖吃点心,喝茶。
当杜暖暖看到黑漆漆圆滚滚的糖果时,只觉得有些眼熟。
“这怎么看起来有点像前几日你给怀玉公子的毒药?”
捏在眼前仔细打量,越看越觉得像。
“这不是毒药,是我买来补身的,就一些枸杞当归人参之类药物捏的,里面加了些蜂蜜,又可补身体,又能当糖果吃,你太瘦了,需要调理。”
皇甫漱玉捡了一颗丢她嘴里,入口即化,有点点甜,味道还不错。
杜暖暖“……”
“搞了半天,你在骗他,你压根没给他下毒?”
好家伙,当时看他一本正经,神色自若,还以为真有毒药。
皇甫漱玉勾唇一笑。
“你当我是你,天天将毒药揣兜里?要是哪日晃神一不小心拿错吃下去,那不得要命。”
杜暖暖:“那他知道你骗他吗?谎言可是会被拆穿的,到时候他不得找你拼命?”
皇甫漱玉:“拼命?我可是他救命恩人,要不是我,他能顺利走出幽州?”
伸手戳戳她光滑细腻的脸颊。
“暖暖,看事不能只看表面。”
杜暖暖想不明白,“你们非亲非故,你救他干嘛?我不觉得你会这么好心。”
溟都说了,这人可是个心机男。
皇甫漱玉微微一笑。
“还是暖暖懂我,生意人,怎会做亏本买卖。救他,不过是顺带,关键时刻,正好可以迷惑敌人。我想,他也知道我的意思,咱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杜暖暖“……”
对不起,是我肤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