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哪个恶魔的遗留。”羽想了想，收起了去碰碰祭坛的想法，“至少也是魔神级别的存在，肯定不是埃斯托人的造物。”
“这个我同意，所以这座祭坛才如此弥足珍贵，”因格取下身后背着的魔法杖，“是我们的精神象征，也是在帝国的压迫下存活的支柱。”
“这个……”虽然这话说的不错，但由于立场问题，羽不太能说帝国的坏话，不过他也不愿意否认这个事实。“确实有很深的原因。”
“不用避讳，我固然对帝国不满，但现实和历史是两码事，如果尽是做一些只会恶化现状的对抗是不明智的。”因格倒是看的很开，“由于立场的不一，与帝国的和平始终不知何日实现。”
“叔叔也没什么魄力来当这个领头者，只能任由安多万做大。”
“利欧利特的方案你怎么看。”既然话都说开了，羽就顺便看看这位理性少女的看法，“你应该是知道的。”
“温和派的我们接受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顶多在赋税上扯皮，但激进派就不一样了。”因格看了看羽，“他们是一定会拒绝融合，夺回大部分领土。”
“对于体量百倍于自己的敌人，这是不可能的。”
“你倒是很理智。”对于因格，羽再度高看了一眼，
“本来五国战争让激进派看到了久违光复故土的希望，不过不久就被现任赫特皇帝和元帅覆灭了，还有那位只身消灭万军的魔法师。”
“梓善先生现在确实是声名远播。”羽暗暗感慨，“所以他们就愈加疯狂了是吗？”
“无法挥刀向强者，却只能将剑刃对准自己的同袍，多么悲哀。”因格用魔法杖点点祭坛，一圈棕色的魔力涌入，祭坛上的石碑缓缓亮起。“这也是埃斯托人的宿命吗……”
“其实托现任皇帝的福，埃斯托人和赫特人的关系其实应该有所缓和，奴隶制的废除也让帝国境内的很多埃斯托人获得了自由，回到了故土。”因格指了指城外的方向。
“但也是这些多年在帝国境内当奴隶受苦的埃斯托人壮大了激进派的势力。”
“我懂了。”原来还有这种原因，羽觉得有些奇怪，如果这是卢修斯陛下疏忽，卡帕斯殿下应该会提醒他才对，他不可能不会不知道这项举措会导致什么结果。
也许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让皇帝疏忽了。
“反正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可惜种族冲突不是杀一个人或者绑一个人就能解决的问题，北境的处境要改善的话，还需要埃斯托人自己来决定。
其实以羽来看，要是以现任皇帝卢修斯都不能解决北境的问题话，那后来者基本也就被判死刑了。只要同意立场好好沟通，埃斯托人就不用再生活在这冰天雪地中了。
一位能得到梓善认可的皇帝，羽是相信他的英明的。
“！”不知是因为连夜组织祭祀，因格突然脚下一软没有踩稳台阶，差点摔倒，还好羽一把撑住了她的后背。
羽是吸血鬼，只要魔力充足自然不会疲惫，而因格还是人类。
“是我打扰了，你快去休息吧。”羽看因格站稳就迅速的撤回了手，“我是血……”
讲到一半，羽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刚才的交心之谈让他有些放松了警惕，一时忘记了因格和阿特这些埃斯托人应该还未发现自己的种族身份。
“呃，没什么，总之你快休息吧。”
“不用隐藏，我其实一直都知道。”因格嘴角微微勾起，“虽然你的特殊气息非常的微弱，还有魔道具的遮掩，但我也知道你并非人类。”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连利欧利特这样的老练魔法师都无法察觉一点梓善的气息，因格是不可能依据气息的破绽看穿自己的。
“我也有加护。”因格指了指自己，“虽然并非我所愿，但在我出生那天父亲就这么决定了。”
“用十五条鲜活生命换取的加护，能极短暂的查看他人的灵魂。”因格的笑容很勉强，她对于活祭也并无好感。“你的灵魂和外表严重脱节，并且是纯正的深红色，正常人类可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这个，我确实不是人类。”羽也是爽快的人，既然瞒不过，那就老实说了。“是血族。”
“以血液为生的魔物。”因格若有所思，“不过既然你仍能保持人类的思维，那就没有关系，埃斯托人可是信奉恶魔的种族，不用过于的小心。”
“……多谢。”能不避讳自己种族的人类，除了贝尔纳德和赛琳娜，以及威拉德这些家人般的存在，羽还没有遇到，即使是相处了一段时间有过命交情的利欧利特，他也能从言语中感到拘谨。
因格的情感特别自然，他知道这是真心话，不由的有些感动，“我是不是应该再多出点力，看来埃斯托人也不是想象中的原始种族。”
少女的无意之话，让少年的决定有了些许偏移。
原本他的打算是暂时解开海安的威胁，然后就和利欧利特一起离去，随后去极北，只要能见一面那个大祭司就行。
不过现在，羽有些想为海安长远考虑一下了。
“看你的灵魂，想必你变成血族的时候年龄很小，都是苦命之人。”
“这倒也难说，”虽然毫无疑问羽的死亡经历很悲惨，被卷入国家间的政治斗争中，成为被拍死在大潮中的一朵小浪花。
但上天也给予了他第二次生命，让他遇到了威拉德，梓善这些他如果是凡人一辈子也遇不到的大陆强者，也能见到一般人见不到的帝国皇族，毫不夸张，羽重生后的人生已经是梦幻一般。
而经过锻炼，羽自己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强者之一，很难说自己经历的都是祸。
“我去休息了，多谢你的好意。”因格没有什么精力再和羽交谈下去，微微点了点转身离去了。“城外的谈判是叔叔负责的，他应该会带来好消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