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之主，真的是，给了我一个大难题呀！”
冷鸢苦笑。
望着着下方并未与他交流，全身灰雾弥漫的巨大身影，内心隐隐有些亢奋和激动。
这毕竟是位面之主，对于千尘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冷鸢来说要是之后人生没有巨大机遇，这或许是他一生的极限了。
“汝若想要继承这股力量，吾也会助汝一臂之力。”
冷鸢脑海中忽然传来一道没有情绪波动的空灵美妙嗓音，瞳孔微震，视线投向下方。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对千尘可能没什么影响，但对于相比较就是个普通人的冷鸢。
堂堂天道化身，位面之主竟然和自己交流的冲击，可谓是不巨大。
仅凭声音，就令他有种不可抗拒的压迫，和对天道的疏远感。
可换个方面想，这也不过是失忆后，仅剩意识和少许和天地融合的思维，已经不能算完整的人了。
后天的位面之主吗？
“吾和汝结合，方可审判这方世界，驱散污秽，掌控这方位面的权能后，汝便是一切的神，而吾这一缕意识也会消亡，汝取代吾的位置，但跟吾献祭不同，汝或许还能意识尚存片刻，但最终陷入沉睡，失去一切。”
失去一切吗？
利用短暂获得的力量，以半人半神的思想，解决一切。
可这样……
会不会，下场跟眼下这位位面之主一样的结局。
只能解决的了一时，最终又会陷入无尽的轮回呢？
那这样不就是只是一直延续生命，只是比苟延残喘好一点，很多人还是会遭受痛苦的。
而且要是下次，死界中没有人遇见位面之主，必需要神王以上的实力，又怎么办？
他不清楚这个位面之主的时代有多少神王，但万一以后出点事，没有神王了，其它世界保不准会趁机入侵，这不是没有可能。
这不是冷鸢太爱胡思乱想，就连冷鸢都不敢说必入神王，这个时代他要死了，恐怕会出现实力断层。
神王不会出手，小辈的事，自己管，假设神王出手，就是世界大战。
只是守护好当下，不管以后，给自己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被人爱戴吗？
不，那不是冷鸢所想的！
“汝倘若是神王可能无需献祭，但吾和汝的力量都不够，哪怕结合，也必须奉献所有。”
“汝可愿意？”
冷鸢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正在挣扎犹豫。
“能……能否给我一些时间。”
略显急促地说出这些话，便听到位面之主不含感情的回答。
“自然。”
话落，一缕黯灭起伏的灵纹便浮现在冷鸢的右手手背上，奇特纹路象征着——救赎。
“这是吾的一缕精神体，当汝想要成为位面之主的时候，吾自会出现。”
轻轻颔首，冷鸢感觉自身似乎冥冥之中和一种契约之力产生了羁绊。
“那冷鸢，我们该走了，还有很多事情等待我们去处理呢。”
“嗯。”
见到事情也算告一段落，千尘金瞳扫了眼下方的位面之主，没有言语。
……
等两人离开了巨坑之外，大地隆隆作响，地之法则伴随着土地的振动闭合，这方区域间的绚丽能量也逐渐泯灭。
瞧这比之前干净不少总算像个正常一点的世界，除了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也没太多异常。
等两人正要离开，千尘刚刚转身，耳边忽然响起冷鸢的声音。
“千般保护不如自护，千尘，现在就有个机会，保护一世，我不想放弃，我犹豫了。”
脚步停下，沉静金瞳仍旧保留人的神采，好似只是高冷一般。
可千尘和冷鸢都清楚，如果不及时制止，千尘可能一辈子都会如此。
大不了，千尘把自己想象一个面瘫，顶多和正常的面瘫，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同。
也不是不可以的。
仍旧被这双金瞳盯的有些发慌，冷鸢心绪的烦闷，才被这种恐惧稍微减轻一点。
“犹豫就会败北，冷鸢你没时间犹豫，你是最后的希望，也是最后的变数，你有的选，其实你没得选。”
“可是……”
轻皱眉头，冷鸢张口欲言，想要狡辩，可下一秒就被打断。
“云中天这点比你做的好，我是见证者，也是局中人，只要你不妨碍我，我会支持你的选择，可若你危害我的地方时，哪怕不可能，你也会死。”
冷言冷语，没有透露任何一丝威胁，却不禁让人更为了解其可怕。
目光微微下移，冷鸢不说话了。
千尘的话，已经很明确了，他不敢再磨叽了。
否则……他会死。
即便论起年龄他才是一个还没有地球上大学毕业的学生，但他不能有任何一个可以完全“助”他的人。
这是他的路，也是所有人的路。
人生而孤独，才能和人生车道的轨迹重合，直到终点。
攥紧拳头，冷鸢点点头。
他必须做出选择，不仅仅是他要做出选择，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必须做出选择，除非……
你是木偶傀儡。
不然，即使终点站相同，可沿途的风景和感觉以后有稍稍不同。
“走吧，你的时间还充足，况且你们死界也发生了一点……“趣事”。”
趣事？
一时疑惑，冷鸢不记得死界最近发生什么事？
重新转身，矗立于虚空之上，无风的区域中能量微风轻轻掀起衣摆。
下一秒……
神韵之眸猝然浮现，灿金如藤蔓和流水混合的天道纹路轻轻律动，看穿一切的目光仿佛从神之视角俯瞰众生。
嗡！
没有理解千尘想要干什么，冷鸢只觉附近的精神力骤然粘稠，如同沼泽一般，胸闷气短。
接近实质的精神力却没有让不知经历多少病痛的冷鸢感到太过不适。
这千尘到底还想干些什么呀？
没等满腹疑团的冷鸢开口，千尘却抢先，抬起自己的右手，伸出食指，指向了前方无尽的荒芜之外，神韵之眸中灿金流转，淡淡开口：
“你们死界的中心，是在虚陵的庇佑下的那个城市吧。”
“正是。”
瞧了一眼前方无尽的荒芜，凭借冷鸢的视力自然能看到接近一个行星直径外，不到一万公里的距离的所在地。
那里……
空间似乎被什么阻隔，一团能量结界将所包围，而这正冷鸢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死界首都，也是虚陵镇守的城池……
“名唤……”
“百禄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