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啊。
他心里是得有多委屈啊,那都被控制了还能告状呢!
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爷爷还被他们包围在其中,他的位置实在是有些尴尬,前后左右都没有能逃跑的机会。
我趴在墙上急的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恨不得手里有根绳子赶紧把我爷爷给拉上来。
别看他们燕家村的人现在是没啥动静,谁知道会不会突然陷入暴走状态,上来逮着人就咔咔乱咬呢?
我爷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浑身上下的肉多吃一口都牙碜,他们能不能嘴刁点儿放过我爷?
“啊。”
老太爷再次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二太爷立刻开始咣咣扇自己嘴巴子,一刻都不带停的。
死了的老头儿霸凌快一百岁的老头儿,这么奇葩又诡异的场景竟然被我们给看见了,真是活久见。
老头儿一张沟壑纵横的脸,都被自己扇红了这才缓缓停手。
太可怕了。
二太爷缓缓站起身,这会儿就像是斗败的公鸡似的,蔫儿头耷脑的退到人群旁,再也不敢抬起头。
“啊啊啊。”老太爷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张开双臂开始仰头看向月亮。
他闭着眼睛,不断地做着深呼吸,血肉模糊的胸腔都在剧烈的起起伏伏。
所有的村民们也开始闭上眼睛,开始学习他的动作。
我亲眼看见天上的月光像是散落的瀑布般滑落,一缕缕的全都被老太爷给吸入了鼻腔之中。
他脸上跟身上的白毛以奇怪的速度生长,被蛇虫鼠蚁咬烂的胸腔也逐渐愈合,下半身的白骨也隐隐长出一层十分单薄的肉皮。
不好!
他还在吸收月光精华,在照这么下去的话,他很快就不是行尸这么简单了!
就真成我爸上回说的僵尸了!
那不光我们几个,还有燕家村的所有人,估计全都得变成他的盘中餐。
我爷咋整!
我这边还在担心我爷呢,他早就趁着这节骨眼,从口袋里掏出符纸。
开始一边往外退,一边搁村民们脸上贴符纸了。
我爷一直这样退到大门处,他朝着我和燕至做了个赶紧溜的手势。
然而还没等我们俩有所动作呢,我爷就高兴早了。
他转身的时候没注意脚下,直接被高高的门槛给狠狠绊了一跤。
这瘟大灾的,要不说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呢!
虽然这动静声音不大,但是却敏锐的引起了老太爷的注意。
老太爷顿时停住了吸收月光的动作。
他放下双手,红着眼睛朝着大门处看过去,所有的村民们也几乎立刻跟着看了过去。
我爷从地上爬起来已经是满脸的冷汗,他似乎是破罐子破摔,朝着我们俩大喊一声。
“瞅啥呢你俩?还不赶紧撒楞跑啊!”他把这话说完就忙不迭的往外跑。
这声音一时间所有的村民都被吸引了注意,并且他们全都在老太爷的示意下开始转身往外走。
所有的燕家村村民全都朝着大门的方向鱼贯而出,呜呜泱泱的一大片,很快祠堂就成了半空。
我赶紧跳下墙,拿了墙角的几个竹筐放在树下面摞好,招呼燕至从树上跳下来。
燕至也没含糊,朝着树下爬了两下,还有一米多高的时候蹭的跳下来,“小满,我们赶紧去找你爷爷吧!”
我心里也着急的不行,赶紧往外跑。
可能因为下半身全都是骨头的缘故,老太爷佝偻着身子行走的很慢,早就落在了人群最后面。
但我眼尖的发现,他走路跟刚才似乎不太一样。
有只脚已经隐隐在轻轻地跳动,但是跳动地幅度不太大。
如果不是他刚才吸收月光被我爷爷给无意间打断,现在他早就能跟僵尸那样蹦蹦跳跳了。
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了。
别看我爷摔了跤,但是跑的还挺快。
现在我们只能跟在燕家村村民们的最后面,才能有可能找到我爷爷了。
燕至小声问,“小满,我们怎么走?”
他说话的声音根本不大,只能我们两个人听见,但是走在村民们最后面的老太爷却缓缓停住了脚步。
我擦!
我心里猛地一咯噔,他这都入土好几十年了,到底啥听力啊?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在空旷的道路上,他突然扭头看向我们,脖子处还咔咔地响。
这画面别提多吓人了,浑身长满白毛的老行尸,眼珠子红通通的就跟灯泡似的。
他腐烂发臭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其实有时候笑的不好看,还不如不笑,笑多了也容易危害社会,危害我们。
这个微笑不由得让我汗毛林立,冷汗欻欻往外冒。
燕至顿时抿着嘴巴不敢再说话了,他有些冰凉的手拽住我,就慢慢朝后退去。
我抬头四处寻找,多么希望此时此刻燕至他妈也能从天而降,将我们救于水火。
老太爷歪着头,眼神落在燕至脸上,似乎疑惑地发出一个音节,“啊?”
啊什么啊?
求你别‘啊’了,我们不想步入二太爷的老路。
燕至有些惊惧的跟我对视一眼,似乎在问怎么办。
能咋办啊?赶紧跑呗!
我拔腿就要往后跑,老太爷却在此时轻而易举的跳到我们面前,膝盖处发出嘎哒嘎哒骨头碰撞的声音。
他到底能跳不能跳啊?
我瞅他嘴里也没长尖尖的牙齿,他现在到底是个啥成分啊?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他连瞅我都没瞅我,好像我跟不存在似的。
一双红色的眼珠子盯着燕至的脸,全是满意的模样。
“啊啊啊。”他朝着燕至伸出一只手,吓得我们立刻后退了几步。
我们俩跑也不敢跑,只能干巴巴的站着,生怕他下一秒发疯弄死我们。
尖尖的指甲距离他的脸颊还有半寸的距离,尸臭味充斥着我们的鼻腔。
燕至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额头上冷汗都噌噌噌地往外冒。
其实我也没有比他好多少,浑身冒出来的汗那都能洗个冷水澡了。
这玩意儿比耕地的耙头都尖,别一下子把我们俩给插死了。
燕至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开口,“太、太太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