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洛琳的书架上有很多关于远古生物的书,她花了点时间把工程队挖到的化石图样和书上的内容一一比对,还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她给阿那发去消息,说远古时本星系群应该是经历过大范围的生物大灭绝,要么就是秩序重启过,要么就是秩序进入了轮回的终点。
阿那发来回复,她说秩序并没有重启过,应该是秩序进入轮回导致的生物大灭绝,而且存在上一代天神,所以厄逻的预言并非真正的未来,重启秩序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一个必死局,无解。
以前卡鲁格也说过,多数天神都觉得对立者重启秩序是一场灾难,所以他们使尽浑身解数来对抗预言,结果当然是失败的。阿那认为厄逻的预言虽然不是真正的未来,但是天神会接受厄逻的指引去干预预言,但是他们的手段不够,还起到了反效果,阿那的出生就是天神和神器的共同杰作,神器引导阿提亚诺创造了蔚蓝国度,也引导了阿提亚诺创造了秩序的对立者,只不过这一次创造的对立者并不像以前那样以屠杀天神来获得印记,种种迹象表明,秩序之源在走另一条路,它改换了策略,为了能让对立者重启秩序,秩序之源也在做实验。
阿那就是秩序之源的试验品,为了重启秩序。
很快,依罗发来了庆言公主收集过的资料,还好这些资料保存完好,阿那仔细查阅,发现资料里有一种和树神格鲁长得差不多的人形生物,她记得在庆言公主家里见过,当时庆言说那是和植物共生的种族,现在她更加确定,确实存在上一代天神。
“还查呢?”剑身突然和阿那说话。
阿那看了一眼放在沙发上的剑身,她起身走过去,坐在剑身边上。
“是啊,查清楚了就好了嘛!”
“收拾收拾明天去找白狐吧,人家一直在等你呢!”剑身说。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阿那歪起嘴角,这个神器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它怎么会这么着急让她去找白狐呢?
“白狐等了你好几百年了。”剑身说。
“那我总得想清楚白狐的心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那你想清楚了吗?”
“没有。”
阿那并不着急,她想让天神着急,只要天神愿意给她印记,一切都好说,何必自己跑来跑去瞎忙活呢?
“哎!你是我见过最不着急的对立者了!”剑身突发感叹。
阿那晃晃脑袋,她不按套路出牌的手段起效了!神器着急了!
“噢?以前的对立者都是什么样呀?说来听听?”阿那饶有兴趣,想要了解过去的事,不知道剑身肯不肯说。
剑身沉默了一会儿,开口。
“以前的对立者一开始也和你一样,我记得最初的时候,米格里斯创造了对立者,他们也携手共进一起创造生命之海,但是后来……对立者的爱人死于一场事故,他央求米格里斯将他的爱人复活……”
“米格里斯没答应,然后对立者就疯魔了!这是传统戏码!”阿那觉得这故事很一般,翻了个小白眼儿。
“你怎么知道的?”剑身大惊。
“这还用得着猜?什么老掉牙的剧情!”阿那对这样老套的剧情嗤之以鼻。
剑身嘟嘟囔囔的,没想到阿那随便一猜就中了!
“你嘀咕什么呢?这么老掉牙的剧情你就别拿出来显摆了吧!说点有营养的!”
“完了,我的思路完全被你打乱了!”剑身长叹一声。
“切!对立者憎恨天神,用屠杀天神的办法得到印记,剩下活着的天神团结起来把他灭了,那么这个剧情的结束就是秩序之源走向终点进入轮回,伊洛琳说咱们这个星系群经历过生物大灭绝,那就是天神毁掉的,用天界碑毁掉的对吧?”阿那直接说出了她的猜测。
“呃……你从哪儿听来的?谁告诉你的!”剑身吓了一跳,紧张起来了。
“你当我傻啊!卡鲁格用天界碑毁掉了洛卡星云,那根本就是湮灭秩序的神器!你别当我是三岁小孩行不行!咱们说点有现实意义的!白狐怎么办!你给个准话!”阿那伸手用食指点两下剑身,让它给个准话。
剑身语塞,本来还想忽悠一下阿那,这下思路全乱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心里那点小九九要我戳破吗?你就是秩序之源,所以你就是造神者的传话筒,这样看来,你一边利用厄逻来对付我,一边又要引导我去拿印记,你可真忙噢!那我也不必跟你客气,明天带我去见阿提亚诺!”
阿那舒舒服服睡了一晚,她完全不担心自己得不到天神的印记,因为黑暗战神之光已经露出了破绽。
第二天一早,阿那精心梳妆打扮一番,还穿上了漂亮的大裙子,带上卡菲尔的自传塞在后腰带里。
“走吧黑暗战神之光,去见你家小宝贝!”阿那歪嘴一笑。
“走喽!”剑身很高兴,亮起微光。
虚无之地。
阿那睁开眼,居然脸贴胸口站在阿提亚诺的面前,鼻尖正对着他的领襟扣子。
呀!蹭到了!
阿提亚诺没有惊讶,似乎是早有准备。
“哎哟……”阿那往后退了一步,靠太近了!
花园里站着两个人,一身白裙雍容华贵,一袭黑袍庄重典雅,一人手执长剑,一人握着剑鞘,哎哟配我一脸!
“你来了。”阿提亚诺打破尴尬。
阿那回了个神,有些尴尬,她不敢和阿提亚诺对视,转过脸看看周围。
不错,这个花园不错!
“你这个……花园……不错嘛……”阿那被花园美到了。
阿提亚诺低头一笑。
“你喜欢就好。”
阿那挑挑眉,发起进攻!
“你怎么想的?用花的生灵凝聚灵魂?”
阿提亚诺完全没料到阿那会这么直截了当开口问这件事,他卡住了。
“是因为……莱雅也喜欢花吗?”阿那小声问。
这个名字不是什么禁忌,莱雅是阿提亚诺的爱人,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来历,不如就大方点,看看阿提亚诺会如何应对。
阿提亚诺深情的眼眸直戳阿那的故作镇定。
“嗯……她喜欢花。”
阿那接下了温柔的目光,这眼神似乎在梦里见过。
沉默。
阿那淡然一笑。“谢谢你创造了我,可是……我不是莱雅,对不起,我可能……不能实现你对莱雅的念想……我知道你很爱她……”
“没关系,你是莱雅,你也是阿那,莱雅的愿望是永远守护神殿,守护神明,你已经做到了,莱雅的愿望实现了,这就够了,谢谢你,阿那。”
阿提亚诺完全释然了,他很想抱一抱阿那,拥抱莱雅。
“不客气。”阿那微微一笑,还调皮地挤一挤嘴角。
千言万语都是多余的,阿那知道莱雅在阿提亚诺心中的分量。亚塞西说收集花的生灵汇聚成灵魂这是一件常人无法做到的事,需要亿万花朵,阿提亚诺的坚持来自于他对莱雅的爱,因为他的坚持才有了阿那,虽然她不是莱雅,但是她也坚持莱雅的信仰,守护生命,守护神明,这就是神殿祭司该做的事,她们不一样,也一样。
“你这里的花真好看,是为我种的吗?”
阿那转过身,晃晃悠悠走了几步,欣赏花朵娇艳。
“那可不!知道你要来,特地为你种的。”
阿提亚诺也没有藏着掖着,很大胆呢!
“我正想和你说呢,蔚蓝国度的重建工作也有些时日了,蓝蓝说很快就能安排第一批移民工作了,各部族的主要建筑都挪得差不多了,还差些公共设施的建设,那你呢,你准备搬过去吗?”阿那回过身,面对阿提亚诺。
快答应啊!你不就等着阿那问这句话吗?你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带领臣民回到蔚蓝国度嘛!
“嗯!我们要回去!”
阿提亚诺笑了,抑制不住发自心底的喜悦。
剑鞘曾经对他说过,想要回到蔚蓝国度就必须让阿那开口,她说了才算数。
“哈哈,你一直在等这一天吗?”阿那笑道。
“是啊……等了很久了,一直在等……”
阿提亚诺的这句话一语双关,阿那听懂了。
“那这样吧,把这里通通搬过去,你给你的臣民开个大会告知一下,再通知蓝蓝给你准备个地方,定好具体的日子,再叫上我,我来一起帮忙,如何?”阿那把胳膊挪到身后,微微晃晃脑袋,可爱模样。
“有女王陛下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阿提亚诺轻舒一口气,俯身行了个礼,感谢。
“礼就免了吧,咱们以后以兄弟相称,我是你大哥,你就是我小弟!我罩着你!”阿那拍拍胸脯一脸得意,占便宜!
“呵呵,兄弟多没意思,您是我姑奶奶,我得好好孝敬您。”阿提亚诺眉开眼笑。
阿那第一次见到阿提亚诺的时候就调皮捣蛋说自己是他姑奶奶,今天居然对上号了!
阿那的手段很多样化,先给个糖,再办正事,她转过身慢慢踱步。
“我要去找白狐了,你看,我还带了书。”
阿那从背后腰带的缝隙里把书抽出来晃了晃,那是卡菲尔的自传。
“你打算……”
“给她看看卡菲尔的自传,里面有他对白狐的思念,我看了,很感人,卡菲尔是真心爱护白狐的,但是他年事已高,外面有很多人想要得到白狐的心,他也是痛苦挣扎了很久才决定把白狐送走的,他不是故意抛弃白狐的……哎……”阿那微微摇头,唏嘘这一段美好又短暂的情感。
“我带你去见她。”阿提亚诺捏了一把手里的剑鞘。
阿那使了点劲把手里的宝剑甩起来扛在肩上。“我也有!”
是啊,阿那手里也有神器!
阿提亚诺低头一笑,阿那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呢!可爱得很!
两人额头上的印记一起泛起流光。
睁开眼,两人又面对面紧贴着站在一起,哎哟!配我一脸!
这是神器在捉弄他们,想要撮合他们?
“啧……你干嘛……”阿提亚诺拿起剑鞘数落。
“人家也是好心嘛!”阿那转了个身,肩上扛着宝剑,那剑头呼啦一下甩过来,差点甩到阿提亚诺脸上。
阿提亚诺反应很快,躲开了。
好心?确实好心!
“白狐在哪儿呢?”阿那四处看看,并没有看到白狐。
阿提亚诺耶转动身子,这里不是白狐住的地方,但是远处有一片低矮的果子,再往那去隐约能看到一个小房子。
“怎么传这么远!”阿提亚诺又拿起剑鞘数落起来。
剑鞘没搭话,但是阿提亚诺心里也明白,剑鞘这是在给他和阿那创造独处的空间,两人肩并肩散散步走过去也是可以的嘛!
“是在那里吗?”阿那顺着方向看过去。
“嗯……”阿提亚诺低头捏了一下剑鞘。
阿那眨眨眼,明白神器是在捉弄他们两个,不过也没关系,走过去吧,也不远。
两人虽不是肩并肩,但也是脑袋并肩,反正就是走一条道了!
“这里环境还行,白狐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多久?”阿那问阿提亚诺。
“我也记不得有多久了,大概是你出生之后的事吧,她说她原本在一个叫斯芬克的地方。”阿提亚诺答。
“卡菲尔把她视作珍宝,哎,没想到命运如此坎坷。”阿那唏嘘白狐的命运,其实她俩差不多。
“你也挺坎坷的……那时候剑鞘带我去过一个河边,你被困在逃生舱里……”阿提亚诺回忆过去,那个时候是他把阿那从逃生舱里救出来的。
“是你救我的?怪不得,我醒来的时候躺在河边的石滩上,那你怎么不把我带走?”阿那转过脸质问。
阿提亚诺手足无措,答不上来。
“哼!明明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的存在……坏蛋!”阿那假装生气,呵斥。
“你听我解释,不是我不想带你走,而是……这家伙!”阿提亚诺把剑鞘摆在身前,就是剑鞘不让他带阿那走的。
阿那看了一眼剑鞘,甩手把剑身对准剑鞘,咻。
“放进去干嘛?”阿提亚诺问。
“你傻啊!我脑袋上有这么多印记,白狐一看就知道我是秩序的对立者,我扛个大刀往她面前一站多吓人啊!傻不傻!”阿那对着阿提亚诺甩了个白眼,她可是很注重细节的。
“噢……也对……”阿提亚诺觉得阿那的话很有道理,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这时候,剑鞘突然大喊一声。“啊!大宝贝回来啦!真舒服!”
阿提亚诺被吓了一跳。
“舒服什么?你小点声!”
“哈哈,他们两个分开很久了吧?算算时间也有好几百年了。”阿那笑道。
“时间对你们是禁锢,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剑鞘说了一句很深奥的话。
“啧啧,你瞧你,说的是人话嘛!”阿提亚诺皱起眉头一脸埋汰,这神器又不知道抽的什么风。
“我觉得有道理啊,它又不是人!”阿那转过脸对着阿提亚诺挑挑眉,话里有话,不知道阿提亚诺能不能领会。
阿提亚诺和阿那对视一眼,他歪嘴一笑,听懂了。
“我怎么觉得这话怪怪的?”剑鞘嘟囔起来。
阿提亚诺瞬间明了。“怪吗?很有道理啊!”
“哈哈哈哈!你们两个平日里一唱一和的很有意思嘛!”阿那笑道。
“他好久没搭理我了!”剑鞘呵斥。
听了剑鞘的话,阿那抬起头温柔地望着阿提亚诺的侧脸,她明白阿提亚诺也煎熬了很久,为了守护她。
两人慢慢走着,散步,步调统一,与山川河流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