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中午的时候,陆听白带着一个二十五六岁、模样清秀的姑娘来了。
“爸妈,这是初荷。”
“叔叔好、阿姨好。”
初荷乖巧的笑笑,将手中的果篮放在茶几上,她本就是娴静的长相,因为职业的缘故,周身散发着书香气质,和陆听白站在一起,还挺般配。
齐芝芳笑容满面的让她坐。
“小初啊,你今年多大了?”
“阿姨,过了年我二十六岁,比听白小四岁。”
说到这,初荷不由侧眸看向陆听白,目光缱绻温柔。
因为初来乍到还被陆家一大群人围观,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可陆听白似乎没有看出她的窘迫,只是朝她弯弯唇,丝毫没有开口帮她说话的意思。
初荷抿了下唇。
齐芝芳也看出她有些放不开,便给她介绍了家里人。
“这是听白的弟弟,陆越,这是陆越媳妇,沈菱,这是小斐,听白的妹妹,坐在你对面的是我的干女儿,木婉晴。”
说了一大堆人名,初荷一一记下来,友好的打招呼。
最后,她的目光极快的从沈菱脸上扫过,惊艳于对方的美貌,同时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按理说今天自己才是主角,可沈菱作为自己未来的妯娌,竟然打扮的如此夺目。
难道想抢自己风头?
亦或是压自己一头?
想想就觉得很有可能。
这种家族,就算是亲兄弟之间也会因为利益不均发生龃龉,何况妯娌这样天生的天敌。
自己绝对不能被比下去。
思及此,初荷口不对心的夸赞沈菱,“你长得真好看。”
沈菱没想到初荷如此直白,客气地笑了笑,“谢谢。”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做生意。”
哦,原来是干个体的。
初荷悄然松了口气,不再关注沈菱,而是同齐芝芳说起了话。
她说话很有艺术,三句不离陆听白,夸陆听白优秀,夸齐芝芳和陆肃教育有方。
“叔叔阿姨,其实我和听白以前就有过一面之缘。”
这样一说,所有人都来了兴致。
齐芝芳笑问:“怎么说。”
“我在五年前救过听白。”
说着,初荷唇边漾起幸福的笑,将事情娓娓道来。
“那年夏天雨水特别大,我在郊区的一所学校支教,那天晚上,暴雨倾盆,天像是被捅了个窟窿似的,雨水冲的人睁不开眼,大雨将学校冲垮,好多学生都被埋进了废墟。”
之后的事情齐芝芳也知道。
她记得很清楚,那晚陆听白去参与救援。
没多久就被紧急送往医院,头上砸出个血窟窿,在抢救室躺了两天才苏醒。
“所以,救听白的人是你?”
“嗯。”初荷点点头,“他被压在了废墟中,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恐怕就危险了。”
这事陆听白隐约有印象。
他被压进倒塌的沙石瓦砾中时,迷迷糊糊听见有一道焦急的女声喊他,让他撑住,可他头部受创,很快就陷入昏迷,再醒来后就是在医院。
前段时间与初荷相亲,她认出自己。
还问自己当年受伤后有没有落下后遗症。
如果没有这其中的渊源,恐怕这次相亲还会以失败而告终。
齐芝芳听后,笑着说缘分。
“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她看了眼大儿子,心道,难怪相一个黄一个,原来早在五年前,心里就已经有了人。
不过,看大儿子这反应也不像对人家姑娘多看重似的,神色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同样是一个妈生的,陆越可就比他强太多了,眼里心里全是沈菱。
初荷也笑,笑容里藏着得意。
陆肃对初荷还算满意,人挺活络,同陆听白在性格上可以互补。
他问:“小初,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嗯……”
说到这,初荷犹豫了一瞬才道:“叔叔、阿姨,不瞒你们说,我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我三岁那年父亲因病去世,之后我妈妈带着我改嫁到初家,我继父有一个女儿,比我小一岁。”
她知道自己嫁给陆听白是高攀。
重组家庭、父母只是普通工人,唯一拿的出手的只有她大学老师的工作了。
“不过我爸妈和妹妹都是很好的人。”
陆肃点点头,低门娶妇高门嫁女,他们家没有门第之见,思想也比较开明,陆家更不需要借助姻亲关系来铺路,只要是陆听白自己喜欢,他和妻子就同意。
“改天和你爸妈他们见一面。”
初荷一听,心里猛地窜出欣喜。
这就代表着自己在陆听白父母这里过关了。
她赶紧点头,“好的,好的,我回去就告诉我爸妈。”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张嫂做了丰盛的一桌子菜,齐芝芳招呼大家入座。
饭后,初荷陪着喝了茶,快两点的时候借口还要去福利院做义工走了。
她走后,齐芝芳问沈菱几人。
“你们觉得这位初荷怎么样?”
沈菱觉得不怎么样,眼神太活络,小心思也多,不过陆听白好不容易能定下来,齐芝芳和陆肃看着也很满意,况且,中间还夹杂着一点救命的情分,她肯定不能说初荷不好。
因此就笑笑没说话。
陆越跟着妻子走,妻子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木婉晴象征性地说了两句,也没说初荷任何不妥,倒是陆小斐有些欲言又止。
她总觉得这个初荷不如表面上表现出的那样。
笑容也很假。
说话还谄媚。
这种人也不知道陆听白喜欢她什么,长得还不如自己好看呢。
“妈,我觉得大哥这位相亲对象心眼有些多。”
这个家里的人一人八百个心眼子,就自己最傻。
刚才初荷那张小嘴叭叭叭的可会说了,等她真的嫁进来,齐芝芳有一左一右的两个儿媳妇当护法就行了,自己更得往后排了。
齐芝芳闻言,挑挑眉,“心眼多没什么。”
这个世界上谁还没点小心思,只要没歪心思就行,主要是大儿子好不容易有看上的,她这个当娘的怎么也得帮他娶回来,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晚上睡觉时,她和丈夫聊天。
“老陆,我这心总算是放下一半了,之前听白总对婚事不上心,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还猜测过他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