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忘了送李成功了!”
睡梦中惊醒的沈兰,这才想起来,今天早上只顾着忙着喂羊喂牛,竟然忘了李成功要走这件事了。
同样半夜失眠的,还有李成功的母亲,她独自一人坐在炕上,看着炕桌上的一封信,不断的抹着眼泪。
想儿子啊,虽然他才走了不到一天,可是这一走就是一年,白天在外面骄傲的炫耀着自己儿子优秀的时候,可是羡慕死了那群妇人。
可是这晚上,一个人坐在这冷冷清清的家里时,就再也绷不住了,一边落泪,一边心里再做着斗争。
要不要打开这封信看看?
昨天晚上看着儿子熬了一晚上写下的这封信,虽然儿子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一定要拿这封信交给沈兰,而且绝对不让她偷看。
李母将信拿起来又放下,一直在犹豫,沈兰那孩子,她也很喜欢,但是她知道沈兰要为自己哥哥换亲的事情,也知道,沈家已经安排了双方见面。
再就是,沈家这两天事多,白天还听到了有关沈兰克亲这码子事,李母这心里就开始打鼓了。
儿子的小心事,她这个当妈的很清楚,可是人家沈兰明显就没有这个意思啊。
最关键的,自家儿子以后肯定不会再回村里种地,将来那可是要办大事的人,而沈兰也只是一个初中还没毕业的孩子,将来就算是发展再好,那也配不上自家儿子的。
又想到早上儿子那期待的眼神,和直到上车时也没能等来那个身影,失望的眼神,心里没来由的有一股邪气就生了出来。
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咬了咬牙,李母下定了决心,撕拉一声,将那黄色的信封就撕开了。
“儿子,你也别怪妈,妈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们两怎么也不可能的。”
也许是为了给自己打气,李母还碎碎念了这么一句,好似她已经外出的儿子能听到一样。
“沈兰:
我走了,没想到你还真是听话,不让你送,你还真就不来送我了!
哥们这一走,再回来就是一年后了,到时候希望还能见到你。
如果,那时候你还在村里,那我一定要亲口跟你说一句话,期待吗?
对自己好一点,记住了,受欺负了,你就记下来,等我回来给你做主。
李成功”
李母有些不相信的前后反复看了看,就这一张纸?就这么点话?还就写了这么点不痛不痒的东西?还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自己偷看?
她可是知道,昨天儿子为了写这封信,那可是熬到后半夜的,将近凌晨四点才睡的觉。
“跟你爸一样,没出息!”
李母笑骂了一声,然后又去抽屉里拿出一个崭新的信封,将信又装了进去,粘好了封口。
她决定明天还是要将这封信给沈兰送过去,毕竟里面也没啥重要的东西。
“婶儿?”
刚刚起床的李母,还没来的将窗帘子拉开,就听到窗户外有人在喊她。
“谁呀?”
“我,沈兰!”
“哦,来了,稍等一下。”
沈兰大清早的过来,李母还是有些惊讶的,要来也应该是昨天啊,今天来,黄花菜都凉了。
李母直接拿了那封信出来,看着眼前水灵灵的姑娘,不得不说,这孩子长得还真是好看,虽然个子不是太高,但是那窈窕的身材真是没的说。
“我儿子的眼光,果然是不差的。”
心里夸着儿子,嘴里还是问道:“孩子,这大早上的,你来有啥事?”
“哦,婶子,这几天家里事太多,昨天没来得及送李成功,我就是来问一下,他到地方了吗?”
本来是想问问,李成功有没有生气,结果,话到嘴边就变了。
“嘿,婶子知道你家这几天事多,成功也知道呢,他走的时候还特意给你留了一封信,呐,给你,正好你来了,也省得我再给你去送一趟。”
沈兰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家里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知道李成功给她留下一封信的时候,她的心跳突然就快了起来。
迫不及待的跟李母道了别,一溜烟的就跑回了家里,然后迫不及待的将信封打了开来。
撅着嘴,拿着那张信纸反复观看的沈兰,莫名有些气恼。
“李成功,你这家伙,一走这么长时间,就给我写了这么几句话,真是个小气鬼。”
沈兰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看完信,心里的失落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开心。
“二姐,有只小羊跑到大群里了,我逮不住它!”
沈竹着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沈兰顺手将信纸放在炕上,拔腿就往外跑去。
羊群里,那只受惊的小羊追着母羊乱窜,羊倌在努力控制着这一大群羊,尽量不让它们乱跑。
“妈,妈,茅房里没有纸了,你给我送一张纸来!”
沈铭的声音从露天的茅房里传出,正在拌猪食的沈母,磕了磕木棒子,然后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回屋里去找纸了。
“天天喊,自己来的时候就不能拿上?给!”
骂骂咧咧的沈母随手将一张纸塞进自己二儿子手里,转身又回去伺候那头嗷嗷待哺的肥猪去了。
“咦?这是什么本子上撕下来的?还是红色格子的?嘿嘿,好像比二姐作业本上的纸软和哎。”
沈聪像以往一样,将那张纸团成一团,又用手搓了搓,再展开,那张纸就比一开始软和了一些。
“妈,你见我放在炕上的一张纸了吗?红色格子的。”
沈兰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小羊也被圈进了羊圈里。
回来看到信封还在炕上,但是那封信却不在了,来回翻了几遍炕席子,也没有找到。
“啥纸?一天天的,妈、妈、妈的喊个没完,一个上茅房不拿纸,一个又问我要什么纸,这群活孙啊,是怕累不死你妈吗?”
“啥?妈,你……”
沈兰已经习惯了妈妈每天嘴里碎碎念的骂他们这几个孩子,听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反正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二十年了,将来还要继续过下去。
但是听到上茅房不拿纸这句话,沈兰脑子里嗡的一声,拔腿就往茅房跑去。
刚出家门,就看见弟弟沈铭提着裤子刚从茅房里走出来。
“沈铭,你刚刚用的什么纸?”
“啊?不知道啊,妈给拿的,不过这个纸比以前的软,还是红格子呢!”
“沈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