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申吐出一口心血,模样有些惨淡。迎上众人探询的目光,淡淡道:“玄渊雷龙死了!”
此语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惊呼四起。
狄申站了起来,负手望向远处。天边黑压压的凶兽群驱赶着起凤阁而来。
蓝宇叹了口气:“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丁冲的实力。”
狄申神色冷峻:“岂止是实力超群这么简单。此人就是一个怪胎。”
封冥悠然道:“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个怪胎。可惜…”
“可惜什么!”
“若我换作是他,肯定不会赶过来送死!”
狄申剑眉一挑,笃定道:“放心,他肯定要过来,他不过来,谁来赔我的玄渊雷龙!”
狄申的口吻除了忿恨之外,还有某种压抑的兴奋,像是在期待着什么。这一点让他的那些师弟们很是不解。难道狄师兄真指望这个丁冲能赔出什么稀世之宝来。
竟然真的杀死了一条龙,丁冲感觉如在梦中。
最后找到玄渊雷龙的要害,用龙角致命一击时,他没有任何犹豫。
其过程好像演练了数遍,行云流水,手法熟悉。
当时情况危急不及细想,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诡异十分。
自己何时变成了一个屠龙高手。在这之前,丁冲别说屠龙,连只猪都没有杀过。
天空暗沉沉的,浓的化不开的阴云肆意游走。
丁冲伸出两指轻轻捻着自己的眉心。视线又落到手腕上那串黑的发亮的手链。除了这两样东西之外,对于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大彻大悟灵光一闪,丁冲实在想不出其它可以解释的理由。
刺青和手链如同凶兽的天敌。刺青的形成与烛荒有关。手链虽然托的是烛荒的名义,必定是元央留下来的无疑。
烛荒,元央,刺青,手链,飞升。这几个词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转来转去。总感觉其中有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
一声沉闷的吼声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唤醒。
玄渊雷龙已被一众凶兽分食的干干净净。就连内丹也被老山蜕拿出来吃了。
丁冲没有和它们争抢战利品,他拿了两只雷龙角已经足够了。这已是玄渊雷龙身上最有价值的部分。
老山蜕在这一战中伤的有够惨,尤其是最后硬生生受了玄渊雷龙的临死反击。丁冲都误以为这大家伙死掉了。结果它在海里躺了半天又爬了起来。
霸王山蜕静静望着丁冲,一半身子在水面,一半身子在海底。
它现在乖的就像一只猫,凶兽们弱肉强食,丁冲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强大。
丁冲站在海面上,望着老山蜕,这只霸王级的凶兽曾与他打生打死,现在为了救他又差点失去了性命。丁冲不禁有些感慨命运的神奇。
“你走吧,前面已经不适合你们了。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丁冲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再往前走,在狄申那神鬼莫测的驭兽之术下,老山蜕来个反戈一击,那就大大不妙了。
老山蜕叫了两声,却没有动。
丁冲想了想,刺青光芒绽放照在它身上,须臾光芒一收。
“我在你身上打下了烙印。将来我若修行有成,必不负你山蜕一族。”
丁冲挥了挥手:“走吧,以后躲着点驭灵宗,这些人记仇的很。”
丁冲躺在海面上,海水如被子将他盖住。听着老山蜕的吼声渐渐远去,心中有些百感交集。
丁冲在海里躺了一夜,琉璃脉转为水相,利用真纪海域磅礴的水汽辅助疗伤。
葬帝心经的强大毋庸置疑,伤势恢复的奇快。只是这一次丁冲刺青使用次数频繁,眉心空荡荡的有种脱力之感。恢复起来十分缓慢。
丁冲心道,这刺青真是个小娘货,用起来一泻千里,恨不得一下把你抽干。恢复起来却如老牛拉车,慢到让人无力。
大长滩礁石群
狄申站在一块突出海中的大礁石上,沉默的望着远方。
“不用等了,丁大哥不会上你们的当。你们是在白费心机。”白鸟灵叫道。
起凤阁一行人捆绑的严严实实齐齐整整,一个都没有少。
“臭娘皮!这里哪有你张嘴的分。”
一个恶形恶状的驭灵宗弟子手中鞭子刷就抽了过来。
这鞭子是低层弟子驯兽之用,打人特别狠。白鸟灵身上立时就多了一道血花。
白鸟灵一扬头啐了一口:“披毛畜生,该死的妖孽。有胆就杀了本姑娘,我圣心神王派一定会替我们报仇,杀光你们。”
“还敢顶嘴!看老爷好好炮制你!”
那驭灵宗弟子又从腰上解下一根鞭子来,鞭子上带着刺毛钢钩,寒光闪闪。这一鞭子要落下来,不死也要半残。
白鸟飞惊的魂飞魄散:“灵儿,你少说两句!”
那人狞笑道:“知道怕了?晚了!”
鞭子高高扬起,白鸟灵眼一闭。
须臾听的那人惊道:“蓝公子,你做什么。”
白鸟灵睁开双眼就见蓝宇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蓝宇微一用力,那人鞭子拿捏不住,掉了下来。
蓝宇叹了口气:“杀了也就杀了,何必作践人家。这样娇滴滴一个姑娘,若是被抽成一个血葫芦,岂不是大煞风景。”
封冥不阴不阳揶揄了一句:“听闻公子蓝宇一惯怜香惜玉,果然名不虚传。”
蓝宇笑了笑:“好说,好说。”
封冥讽刺道:“一点也不好。蓝公子,你爱心泛滥未免有些不分场合。传言你是半妖之身,看来另一半更占上风。”
蓝宇望了他一眼幽幽道:“我这颗心,像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懂。”
封冥大怒:“姓蓝的!你敢讽刺我!”
蓝宇淡淡道:“蓝某不才,听闻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这隐于斗篷之内,可算至微之隐了。”
这两人越说越僵,狄申不得不出面调停。
“好了!两位都是一时豪杰,为这种小事起口角,不免让外人看笑话。”
封冥冷哼一声,悻悻住嘴。
海东峰大叫道:“姓狄的,你究竟什么意思!”
狄申扫了他们一眼,冷冷道:“丁冲若来,你们还有一线生机,他若是不来,就只好委屈你们做兽粮了!你们想他来还是不来?”
目光一转,落到李子鸿身上。
李子鸿苦笑道:“我当然想他来!”
白鸟灵气道:“怂包!”
李子鸿叫屈道:“他不来又怎么救我们。”
“可这明明是个陷井。”
李子鸿大声道“陷井又怎样,丁冲又怎会害怕陷井。”
狄申残酷笑了笑:“白大姑娘,你说丁冲会不会来。”
白鸟飞深深盯着狄申的眼睛,吐了一个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