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衣着破烂的花白头发汉子,领着同样衣着破烂的妇人,并两个衣不蔽体的十来岁的男孩子。
“钱黑心!你个老东西~
你滚出来!
你害得我落魄至此,你却儿孙满堂!
你不是个东西!
。。。。。”
那汉子各种难听的话持续骂着,那妇人、孩子在旁边哭。
家丁本以为是乞丐,要拿点吃食给他赶走。
没想到,转脸就在门口闹将起来,劝也劝不住。
秦师伯赶紧让儿子媳妇和师伯娘招呼宾客,自己出去看看。
高郎中、钱大夫还有两个老师兄弟不放心,也跟着后头出去帮衬了.
几个孩子听见热闹,也躲到旁边去看。
钱芍、钱尧拉着五丫也躲在一边。
那污糟汉子见秦师伯立马要扑上来,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家丁拦住了。
“你是何人?”
“老东西你不认识我了?
还有你们几个老棺材,都不认识我?”
汉子指着几个师兄弟开口骂道。
旁边一个老师兄指着那汉子激动道:“是你个丧尽天良的小畜生!
师弟,是阿良个没良心的东西!”
“你个畜生!还有脸来?”高郎中难得怒斥道。
“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害我至此!
是你们害了我!害了师父!”
“你入师门学艺,师父对师兄弟们一视同仁,因你年纪小,大伙儿还对你关心些。
你倒好,竟跑去赌博!”那个老师兄斥责道,
“染上赌瘾也就算了,还借驴打滚,把你自己的两个幼女都卖了!
居然还让那些人到药堂来要债!
那些人要砍你双手,你跟师兄弟和师父磕头,大家凑银钱帮你还了赌债。
你在祖师爷前向师父焚香磕头认错,说痛改前非。
大家又凑银子把你两个幼女赎回来。
没想到你安分了两年,还生了两个儿子,转头又死性不改!”
“你们这些人平时道貌岸然,一口一个亲师弟。。。
我入师门后你们说什么?
你们一个个说,让我有事就找你们,结果呢?
我有事了,你们一个个冷血旁观,我能怎么办?
我把女儿抵给他们,他们说不够!
你们都说要管我的,当然要带他们去找你们!”
“你个畜生!要不是你把那些杀人越货的恶人,领到药堂~
云志现在一家子还和和美美的!
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会被气死!”秦师伯气道,说完眼眶都红了。
旁边的高郎中早已泪流满面。
“那个女人和孩子怎么能怪我!
她平常那么护着我,我只是跟以前一样想她护一护我罢了!
那些人只是想砍我,我以为不会动别人,是那些贼人杀的,关我什么事?
我也被他们挑断了手筋打断了腿,我也很可怜!”
“你这样丧尽天良的畜生,活该!”
“我当年好不容易逃走了,房屋祖宅都被那群贼人占了,师父死了~
我爹娘何尝不是也死了!
我婆娘、我婆娘还被那群狗东西卖到窑子挣钱了!
我好不容易乞讨回来了,婆娘年纪大了,一身病没多少时日,窑子里也不要了。
我还有两个儿子,你们看看我们,再看看你们!
你们难道不应该为我为我的儿子负责吗?”
沈槐:这都特么什么逆天的歪理!
几个师兄弟都被这些倒反天罡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呸!老夫活了几十年,还第一次见这种不要脸的东西!”
钱大夫气得呸了一口说道,
“你的师兄们是你爹还是你娘?
就是你爹娘把你养大,身为人子长大后也要赡养回报父母!
你不是你的师兄们生出来的,凭什么要他们对你负责?
你一个自己孩子都多大了的人,怎么有逼脸说这些话的?
你怎么不去找那些挑断你手筋、打断你腿的人?
他们还卖了你婆娘,你怎么不去找他们?
你敢吗?
就是因为你的师兄们都是良善之人,你竟猪油蒙心再来祸害他们?
刚刚我已经让家丁去告诉赌场那些人了,说你回来了,还带着你的两个儿子。
你便在这门口等着,你找他们算账才是应该!”
那污糟汉子听罢没敢再争论,赶紧向赌场的位置方向看了两眼,赶紧往另一方向跑了。
他的两个儿子搀着那个妇人赶紧跟上去了。
钱芍、钱尧两个善良的孩子感慨:“那两个无辜的哥哥确实可怜~”
“哼~”沈槐冷哼一声,
“他们都十来岁了,手脚又没被打断,到哪儿不能混口饭养活自己的母亲?”
两个孩子听后,便沉默了。
插曲过后,宴席又继续了!
散席后钱大夫一家自是要留宿,当夜钱大夫、秦师伯、高郎中三个人抵足夜话。
钱老夫人带着孩子在厢房歇下了,五丫依旧跟秦伯娘睡一处。
第二日,高郎中便把他的记事簿拿出来,与秦师伯钱大夫一起商议。
秦师伯和钱大夫也拿了纸笔,各自写写说说。
秦伯娘便带着自家的三个孙子和沈槐,邀请钱老夫人带着她家的孙子孙女去街上逛了逛。
用过早午膳后,钱大夫一家要启程回去了。
秦师伯要留高郎中住几日,过几日再去找钱大夫。
没承想,钱大夫与高郎中已经商量好了,刚好坐钱大夫的马车一同去。
秦师伯想想也便利,便罢了,只嘱咐说回头的时候一定要从这边走,高郎中应下了。
虽然走的是官道,那就是一条大一些的石子路。
马车里虽铺了软褥子,车夫大叔应该也是个老把式。
但是~真的是颠呀!
沈槐在现代有能力了之后,都是自己开车,出远门都是高铁或者飞机。
平常都是十一路,坐拉粮食的牛车,可能车身重、速度又跟步行差不多,没感觉这么颠。
沈槐:好想念宽广的柏油大道呀!
搁以前哪里遭过这个罪!
一路上,钱大夫和高郎中聊得热火朝天,钱老夫人闭目养神,她家的孙女七岁孙子五岁,心情还在出门游玩的兴奋中。
经过两个半天的相处,跟五丫也渐渐熟黏起来。
但是五丫壳子里不是五丫呀,实在不想带两娃,也不想跟两娃玩过家家。
便借口有些晕,坐到了马车外面,和车夫大叔一道看看沿路的美景。
沿途除了远处得山脉绿意盎然,大多数都是荒原。
或者偶见得农田,北大荒果然名不虚传呀。
晚间天刚刚全部被暗黑包拢时,马车从一处写着磐龙郡的城门进了城。
虽是晚间,城里还有一些铺子是亮着的,看招牌酒肆、客栈、乐坊、饭馆应有尽有。
规模跟现代一个四线城市的一个区差不多,但是肯定没有现代繁华。
进了城就青石铺路,没有那么颠了。
沈槐:五脏六腑都颠移位了~
约莫行了有两盏茶的功夫,在一个门口挂着两灯笼,牌匾上写着‘济世堂’的门口停下了。
大伙儿下了马车,钱大夫把大家引向了马路另一面。
一个同样亮着两盏灯笼大门出现在眼前,大门两侧有两个角门,门廊挂着牌匾钱宅。
钱大夫吩咐马夫喂马然后自行去歇息,里头有个半瞎仆人打开了大门。
“老爷、老夫人、小少爷、小小姐回来啦!”
“福来爷爷,我们回来了~”钱大夫的孙子孙女异口同声说道。
进门后一个丫鬟并一个小厮迎了上来,引着高郎中进了客院。
“我想五丫妹妹跟我住一处,妹妹可好?”
“好~喜欢,姐姐~”
丫鬟领着一群人进了内宅,钱大夫和钱老夫人的院子门口,早有两个丫鬟等着。
钱大夫和老夫人,带着门口迎归的丫鬟进了院子,等着的两个丫鬟。就带着剩余的人往另一个院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