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过后,萧遥依旧盘坐在聚灵阵法前。
虽然他紧闭双目,但一缕近乎于虚无的感知之力却在脑海中形成,宛如额头前长出了第三只眼睛。
萧遥喃喃道:“这便是灵识之力吗?”
这种感知方式与武者的感知力有很大的区别,前者更像是透过外表发现内部隐藏的东西,而后者则是单纯的覆盖,推测出事物的形状大小。
借助这一股奇特的感知力量,房间内的物体被一一扫视,萧遥的神魂仿佛能穿透实物一般,拥有了深度。
就好比桌子上放着一个被布遮盖着的苹果,武者能通过感知力,发现事物的形状大小,从而推断出那是一个苹果。
而仙道修士能借助灵识之力穿过布帛,不但能观察到苹果的形状大小,还能发现其表面的纹理,甚至是内部的果肉与汁水含量。
这种能力运用到观察阵法之中,便成为灵识之力。
懂得这一切后,萧遥调动这股力量全神贯注地观察起面前的聚灵阵法。
聚灵阵法在他灵识的扫描下,不再是一堆杂乱无章的符文与灵石堆砌,而是化作了一幅流动的光影画卷。
每一条符文都仿佛拥有了生命在地上彼此交织,形成了一道道隐形的轨迹,这些轨迹中蕴含着天地灵气运行的奥秘。
萧遥能够清晰地看到灵气是如何从四周被吸引而来,经过阵法的巧妙引导,最终汇聚于阵心,形成一个旋转不息的灵气旋涡。
这个过程中,灵气的流动速度、浓度以及转化的效率,都在他灵识的洞察下无所遁形。
更令他惊奇的是,他还能够感知到阵法中微小的瑕疵与不平衡之处。
比如有些地方符文排列得稍显拥挤,导致灵气流通不畅,另一些地方则可能因为灵石能量耗尽或符文磨损,使得灵气转化效率大打折扣。
这些细微的差异,在常规武者眼中或许难以察觉,但在萧遥灵识的审视下,却如同白昼中的黑影,一目了然。
“原来如此,聚灵阵法的精髓不仅在于符文的完美组合,更在于对天地灵气动态的精准把握与调控。”
萧遥心中暗自思量,眼中闪烁着明悟的光芒。
“是的,主人。”
玄老的声音中透着欣慰,对萧遥的成长全都看在眼里。
“那我该如何完善阵法,凝聚更多的天地灵气呢,还请玄老教我。”
萧遥心中也很是高兴,毕竟能学习一门新技能无疑也是进步的。
玄老继续说道:“阵法布置需要符文材料与灵石,我想这阵符阁前台便能找到,需要主人前去购买一些,一切准备就绪我便会教你如何完善它。”
“好!”
萧遥嘴角带笑,推开石门径直往阵符阁前台而去。
此时天色已近深夜,萧遥沿着阵符阁的廊宇一路走来,指尖轻轻划过廊柱上那些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符文,装潢朴实无华,但胜在静谧幽静,是闭关修行的好去处。
“萧师弟,你怎么在这?”
在路过一处密室时,正巧那石门从里面打开,一声叫喊声随即传来。
那声音透露着惊喜,萧遥扭头看去,居然是江枫月。
他身穿一件略显陈旧的灰色修炼服,衣角因长时间的摩擦而微微卷起,上面还沾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尘土与草屑,显然是许久未曾更换。
“江师兄,别来无恙啊。”
萧遥站住脚步,对他略一拱手以示敬意。
对于这一位性格豪迈的师兄,萧遥对他的印象并不差。
“少来这些虚的,快来陪我喝几杯。”
江枫月爽朗一笑,居然拉着萧遥进入了他那间修行密室之中,“咣当”一声,门又闭上了。
这间密室的空间范围与他那间相差不大,但仅仅住了他一人,因此略显空旷。
“江师兄莫不是也为宗门大比作准备?”
萧遥轻声问道。
迈步进入的一瞬间,萧遥便闻到他身上散发淡淡酸臭味,那是一番苦修后留下的痕迹。
既然有外门大赛,自然也会有内门大赛,身为内门弟子的江枫月自然会参加,晋升为核心弟子。
江枫月答应一声,与萧遥在房中的蒲团上坐下,几坛好酒已然摆放在身旁的桌子上。
“萧师弟,你我先共饮几杯如何?”
不待他反应,江枫月就已迅速斟满了两碗酒,并递到萧遥手中,显然他已是许久未饮。
萧遥当即就乐了,哈哈笑道:“我陪师兄喝个痛快。”
两人连干了三大碗,又取出烧鸡、牛肉等物,好好饱餐了一顿。
酒酣耳热之后,两人聊的话题也就多了起来。
“江师兄,宗门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萧遥率先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也是他最为好奇的。
江枫月年长萧遥四岁,但却已拥有半步武尊的实力,属实让他敬佩。
要知道铁云城主段译也才半步武尊修为,可以说,在同辈之中,江枫月是萧遥认识的修为最高者。
“唉!”
江枫月眉头轻轻拧起,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如走神一般。
“江师兄?”
萧遥心中一凛,再次轻声问道。
据萧遥了解到,内门弟子的实力一般也就高阶大武师水平,半步武尊已是顶尖战力。
此次宗门大比,江枫月必定能够升为核心弟子才对,可这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烦恼呢?
江枫月举起酒碗,一口喝干,胸中的气愤之情旋即涌现。
他缓缓说道:“萧师弟,你初入神刀阁,不了解其中的内情也是正常,若是比赛正常举行,我必能成为核心弟子,但有人不想让我晋升啊!”
“此话怎讲?”
萧遥大为惊讶,谁有如此能耐,敢为难半步武尊?
江枫月忽然抬起头,双目炯炯地盯着萧遥,沉声说道:“与我作对之人你也认识。”
他的话别有深意,似乎是在提醒。
萧遥的眼睛悄然间已眯成一条缝,心中已有人选。
“神刀阁核心弟子徐浩?”
这几个字说出口,江枫月默默点了点头,四目相对都没有说话,唯有久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