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什么隐情他们这些做领导者的都还是愿意让她们说出来,再酌情处理,就算是给她们一个机会。
两个小姑娘只是看着应龙不停地流眼泪,年纪较大一些的那个哽咽着说道:
“是我们做错事,我们愿意受处罚,只是还请大祭司救救我祖父吧!”
应龙这才算是明白了,这两个小姑娘应该是拿了独女院的食物去补贴自己的亲人,这时丽人才开口:
“这两个小姑娘是一对姐妹,他们的父母都不在人世了,从小和她们的祖父祖母长大,在去年她们祖母也离开人世,而祖父也染上了病邪,两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只好住到独女院,可她们记挂她们的祖父,时常把自己的食物省下来,拿去给她们的祖父,这一次就被琦玉掌事抓住了,非要说这是偷盗,这算哪门子偷盗啊?都是人家的口粮了,人家想拿回去给谁吃都还碍了谁的事不成?我看就是有人喜欢胡乱处罚人!”
这时候女节也不服气地看了一眼她认为无知的丽人,辩驳道:
“既然她们是独女院的人,就要遵守独女院的规矩,独女院有规定每个人能吃多少拿多少,不允许多拿多占的情况出现,就是为了确保每一个在独女院生活的小姑娘都吃得饱,要是人人都像她们一样把独女院的食物拿出去,那独女院的姑娘们还能吃得上饭吗?到时候这独女院还有什么意义?”
这独女院顾名思义就是给那些家里没有抚养能力。或是家里人都离开人世的姑娘们准备的避难所,会组织她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让她们用自己的能力来养活自己,这都是好事,可为了避免有人利用这些小姑娘,独女院明确规定,分发给每个人的食物都不允许外带,所以说女节也是维护规矩。
丽人就是不喜欢女节这种态度,好像就她一个人最懂规矩似的,于是丽人又和女节争论道:
“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啊,这两个小姑娘是有孝心有良心,不忍心看着不能干活的祖父没有食物吃,其实她们这样还不是某些人又改了分发食物标准给闹的,她们总不能看着自己祖父饿死吧!”
说到这里丽人越发气愤,本来之前西陵嫘就说过要让那些劳动力底下,或是没有劳动力的人都能吃得上饭,虽然不能让他们和有劳动力强的人一样吃得那么好,但至少一天要让他们吃上一顿饱的,可女节阳奉阴违,趁着西陵嫘不在她又改了分发食物的定量,让那些没有劳动力的人食物减半,才发生了独女院这件事,在丽人看来女节是这些事的始作俑者,要罚也应该罚她才对。
领导者不好做啊,尤其是在有人意见相左无法达成一致,又是各有道理的时候,就实在是考验做决断的那个人了,本来呢这些都不是应龙的活计,而是轩辕这个头领应该面对的问题,可谁让轩辕和西陵嫘都没有在呢,这个难题只好是应龙来接着了。
其实这件事最好就是把两个小姑娘象征性地罚一罚,但不要硬是按鞭刑来实施,算是即肯定了小姑娘对老人的一片孝心,又处罚一下她们违背独女院的规定,在心里打定主意的应龙开口阻止了丽人和女节的争论:
“好了,都别说了,其实这件事不难,就别定为偷盗,冰、霜不过是违反了独女院规定而已,就罚他们去打扫整个独女院也就行啦!”
这件事就本身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两个小姑娘这样做完全是无可厚非的,作为一个小娃娃她们能做那么有良心的事,在应龙看来是鼓励的,于是应龙弯下腰对两个小姑娘说:
“你们想要照顾亲人是正确的,可你们也应该尊重独女院的规矩,你们想想是不是还有更好的方法去帮助你们的祖父?比如找独女院掌事姑姑说说,又或者帮祖父做一些你们能做的事,这一次处罚你们是处罚你们用错了方法!”
望着这两个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多少的娃娃,应龙是欣慰的,起码她们是因为要照顾老人才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于是应龙温柔地摸摸两个娃娃的头微笑着说道:“去吧,以后不用担心你们祖父的食物问题,有我们这些大人呢!”
冰、霜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应龙,本来以为肯定是免不了挨一顿打了,却没想到丽人姑娘把她们带到应龙大祭司这里后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两个小姑娘自然是十分惊喜,喜出望外地向丽人和应龙道谢:
“多谢大祭司、多谢丽人姑娘,你们真的是最好最好的人!”
小娃娃就是这样,想法很是直接,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分得格外明显,这种结果让女节心里非常不舒服,难道她坚持原则还错了吗?这样感情用事的话还要规则有什么用,在两个小姑娘开开心心地走出议政殿以后,女节再一次义正言辞地批评应龙和丽人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
“你们怎么能这样子?既然已经定下规矩就要每一个人都去遵守,你们这样轻轻处罚一下,将来有人还会犯的,那时候你们又准备怎么处理?”
在女节看来原则就是原则,必须是神圣不可违抗的,因为一旦有人违抗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在女节这里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所以在平常人看来情有可原的事,女节也会说“不”,这是女节的性格使然,没办法的事。
丽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女节这种冷冷冰冰的性格,虽然她也知道女节是对事不对人,但这种没有一点温度的管理,让丽人实在是不敢苟同,于是她又和女节掰扯道:
“规矩也要看人吧,我就问你,你觉得那两个娃娃是坏人吗?”
女节也没办法违心地说是这个字,于是摇摇头说:
“不是,可……”
女节话还没说完,丽人又问:
“不说独女院的规矩,单单就她们把食物让给祖父吃这件事来说,你认为是坏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