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枝对我讲出许多秘闻,让我大吃一惊。
我在心里喃喃自语,d姐的确很好。
只是,她昨夜的好,好在何处,以及她在我家,到底做了些啥,我却全不知晓,忘得一干二净了。
于是,抬头,问丽枝:“你在阳台上,到底听到了什么?”
丽枝忽然笑了:“太尬了,我可不敢说,你还是去问她自己吧。”
这种事,我怎么好问当事人?只是,丽枝不肯说,羞于说,其实也相当于说了。谈话至此,隐入一片沉默。
老妪的吵骂,引来更多围观者,丽枝也被吸引了。
不过,她的目光,很快又收了回来:“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俗气?”
我问:“何以这样讲?”
丽枝脸含娇俏:“知道你和d姐关系不一般,所以,想个法子,请你帮忙,通融一二啊。”
我说:“此乃人之常情。再说,你又没干坏事。”
丽枝突然忧伤起来:“你不怪我就好。”
我说:“怎么会呢,你如此上进优秀,能与你为邻,我的荣幸啊。”
丽枝说:“我觉得,你应该去当销售,跑业务。”
我问:“何以见得。”
丽枝说:“业务员都要能说会道,你比业务员更能说会道,而且,还懂得心理学。”
我说:“你说错了,其实,我笨嘴笨舌的。尤其在陌生人面前,更迟钝得很。如果非要说我能讲几句话,都是因为对方。”
丽枝问:“和对方有啥子关系?”
我说:“比如你吧,在你面前,我或许讲了不少话,那都是因为你给了我灵感啊。在你面前,我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拧开水龙头,话就像注水一样,滔滔不绝了。”
丽枝眸含波光,问我:“真的?”
看得出来,她很欢喜。
气氛重新恢复如初,我笑:“除开这个不谈,业务员还有一项技能,我根本不及格。”
丽枝笑问:“啥技能?”
我说:“喝酒啊。我想啊,我还没上桌,就被人放倒了,还怎么谈业务?”
丽枝说:“不见得吧。你专找女老板谈业务啊。你一倒下,机会就更多啦。”
我当然知她在开我玩笑,并不介意。
谈罢正事,丽枝回屋,弯腰收拾瑜伽垫。
到底是练瑜伽的,身材之柔软,令人艳羡。我想起曹超,以及小嫣,心里骂道,曹超你小子,真好福气。
正在神思间,电话响了,是视频通话,d姐打来的。
我将手机给丽枝看了下,她心神领会,我点开视频,d姐满脸通红,额头上,全是汗水,像刚跑完步。
一问,果然如此。
“刚从健身房出来,也没什么事,就想看看你的状态,是真醒酒了,还是怕我担心。”到底昨夜照顾过我,d姐说起来话来,比平时大胆多了。
我站在阳台,不敢乱动,生怕背后的景象,拍了进去。
女人这种动物,一旦与你有了亲密关系,就有了主动权。若d姐得知我在丽枝家里,再怎么解释,怕也是没用的。
我自然讲着许多感谢的话,d姐说:“光说不练,假把式。”
我说:“要不,现在请你喝咖啡?能赏光不。”
d姐说:“我这一身臭汗,怕吓着你。这样好不,有个朋友从西藏回来,带了点玛卡,明天晚上,我给你带点过去,和蜂蜜一起。你常熬夜看书,多吃点玛卡,提神醒脑,可以更好找到灵感。”
玛卡是好东西,价格也贵,我还没吱声,d姐补充道:“昨晚,在你家翻箱倒柜,也没找到蜂蜜。正好朋友送了来,我家吃不完,扔了也是扔了。拿给你,也算姐姐照顾弟弟,是姐姐的责任吗?”
我说:“明晚几点?”
d姐说:“八点吧,方便吗?”
我笑:“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地方窄小脏乱差,你别介意就好。”
d姐说:“哼,臭小子,讲子话嘛。姐是那种人吗?”
我笑:“当然不是。”
d姐说:“知道就好。”
我说:那就说定了,恭迎你大驾光临。”
d姐说:“嗯啦。”丽枝在身边,我不好讲太多,挂视频前,微微眨了眨眼。
d姐轻轻抿了下嘴,像在接受某种信号。
我朝丽枝笑了笑:“说曹操,曹操到。机会来了。”
丽枝说:“拜托你了,无以为谢。但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
我说:“谢啥子呀,事情还没办下来呢。”
丽枝说:“不管成与不成,你肯出面,对我来说,都是恩情。”
我笑:“言重了哈,咱俩是朋友不是么。”
丽枝笑着点头。
我说:“朋友之间,就得坦诚,互帮互助。”
回到自己家,刷了会朋友圈,看到冬夏在音乐厅拍了照图。只有她,并无阿锋。但她的配图,倒颇多喜悦。
我想,或许,她怕我看到阿锋,心里难过吧。
接下来,就是d姐的动态了。她晒出了在健身房的照片,配文如下:办了年卡,一年也没去几次,从今日起,开始健身啦。姐妹们,请监督。
雷姨在后面留言:人逢喜事精神爽,d姐出山放光芒。姐妹情谊深似海,快乐生活响当当。
d姐回:雷总玩笑不敢当,无聊之事心不慌。愿与姐妹同欢乐,携手前行路敞亮。
两人写打油诗互嘲,反复建了几层楼。这是她俩向来热衷的游戏。
关键是,曹超也参与进去,显然,曹超是昨夜才与d姐加上微信的。
曹超和诗一首,既赞美了雷姨,也夸赞了d姐。
和诗如下:雷姨豪爽心飞扬,d姐聪慧闪光芒。有幸结识心欢畅,赞语声声情谊长。
他向来如此,想要两头讨好。在动态之后,杏花、丽枝,都点了个赞。
我原本也即兴赋诗一首,看到丽枝的点赞,想了想,又收手作罢。
第二日上班,九点刚过,曹超就来找我,说要借支烟抽抽。
他说“借烟”,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聊我在喜宴醉后之事。
我们来到吸烟室,曹超问:“怎么样?”我知他啥意,假装不懂,问:“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呗。”
曹超说:“不把我当兄弟啊,还在这里装。”
我说:“真不懂你讲什么。”
曹超抑扬顿挫地念:“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不念诗还好,一念这首打油诗,我反问他:“有喜事的人,应该是你啊。都给雷姨当护花使者了,孤男寡女,夜空不寂寞,真好。”
曹超说:“雷总可是你曾经的恩人,别中伤人家。”
我说:“雷总以前是我上司,在我心里,就永远是我上司。但上司归上司,上司也要穿衣吃饭,嫁汉暖坑不是么?”
曹超说:“反正,我要恭喜你,d姐对你够意思。”
我说:“哥们,你想啥呢。”
曹超继续劝:“正经点,哥们,她可是富太太。”
我假装笑道:“这不正是你最擅长的吗?”
曹超环望四周,低语道:“我明白,公司耳目众多,不是谈事的地方。改天,我去你家里谈。”
我吐一口烟圈,朝曹超笑了笑。
曹超望一眼办公室,回头说:“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想谈朱玲珑的事。”
我问:“哦,朱玲珑,她咋了?劳起尊驾来了。”
曹超没理会我的讽刺,只说:“她来深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