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应该刚洗过澡,正出来晾衣服。
从对话内容来看,两人关系应该很亲密。不时之间,会传来咯咯咯的笑声。
丽枝家里来了客,我自然不便打扰。于是,回屋取了睡衣,凉凉睡觉,连换下了衣服,也扔在洗手间,未予理会。
而在以前,除了我喝酒的时候,我不会放脏衣服过夜。
次日起床,出门上班,正好碰到丽枝。
她和在她家留宿的客人,一起出的门。让我惊讶的是,昨夜听声音,高声大气,我以为是个男人。
结果,在我眼前的,却是个小巧型的女子。
虽小巧,年龄也看似比丽枝小,但丽枝却介绍称,那是她的表嫂。
丽枝表嫂倒是热情,丽枝作完介绍,她还伸出手来,和我握了一握,以示友好:“丽枝跟我讲过你的事,你们有缘成为邻居,有什么事多关照一下她。”
我笑:“哪敢呀,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关照我。”
丽枝听罢,也不争辩,只在旁边呵呵笑着。
三人一起下楼,我准备请她们吃个早餐,结果,表嫂赶时间,要去搭地铁,回布吉。
我不好勉强,买了小笼包,加一瓶豆浆,边走边吃。
刚进公司,雷姨就来电话了,让我去一趟她办公室。
雷姨办公室,侧面的玻璃幕墙,正对着公司大门,或许此刻她正站在窗前。
我抬头,往她办公室方向望一眼,赶紧加快脚步,去往写字楼。
行至雷姨办公室,敲门进行,她一脸喜悦:“快坐,快坐。”
我坐下时,她已经给我倒好一杯水。
“知道这么早叫你过来干嘛吗?”雷姨问。
我微笑摇头。雷姨说:“好事,大好事。”
我心想,莫不又是朋鸟诗社要搞活动了?
谁知,却不是。
“昨晚,董事长很高兴,称晚会搞得好,赵总这下又立功了。”
我静静听着,并不言语。
雷姨与赵总,表面看来和睦,但我听曹超提过一嘴,雷姨原本有望去财务部的,结果赵总横插一杠子,在董事长面前,提了些不同意见。
事情因此黄了。
按理讲,雷姨对赵总应该怀恨在心。然而,她表现得极为大度,至少在表面看来,她与赵总的关系,堪称同事之间的典范。
这次我调去帮忙,雷姨也给予了极大支持。所以,我一度以为,他俩之间私交不错呢。
看来,在他们的为人处世面前,我真是个小学生水平啊。
“另外,董事长还特别提到,主持稿和讲话稿写得很不错。”雷姨拿起杯子,细啜一口,又放下,“主持稿是你写的,我知道肯定写得好。不过,那讲话稿谁写的啊,不是赵总动笔的吧。他能说会道,但写起文章来,完全不是那回事。”
讲话稿我也有贡献,甚至作了很多调整。昨夜听董事长致辞,我调整过的内容,几乎都用上了。
但这种事,我没好对雷姨讲,只坦承,这稿子是广西女孩的手笔。
“这个赵总,还是真是人才,找了这么多良将。不说别的,这一点,我真佩服他。”
闲谈完毕,雷姨说:“我猜测,赵总趁这次机会,又会网罗一批人才。”
我心里想:“又会?啥意思啊。”
雷姨说:“我们公司最缺文稿写手,你得了董事长表扬,肯定会被招调过去。”
我支吾道:“我进公司以来,您对我一直很好……”
雷姨摆摆手,打断我的话:“你在这里,太委屈了,发挥不了什么才华。去行政部,才名副其实。”
我说:“您太抬爱了,我就一个打工的,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志向,和你们一起,干好本职工作,就已经很不错了。”
雷姨笑:“我知道,你知恩图报。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器重你,把你聘为朋鸟社顾问,引荐我好姐妹给你认识的原因。”
我答:“您对我的关怀,我都记在心里。”
雷姨说:“我猜测,赵总这几天内,就会找你过去谈话。”
我说:“我……”
雷姨没让我插话,继续说:“你别有顾虑,你有好前程,我当然不会挡着,而且还会组织欢送。另外,你也别担心,d姐那边的兼职,不会受任何影响。只是,你别对赵总讲这件事。他不像我,没这么开明。哈哈。我自夸了。”
我答:“对啊,您一直很关照我们,好多同事跟我讲过。”
雷姨说:“出门在外,遇到了,就是缘份。兄弟姐妹,就该互相帮忙,你说对不对?”
我点点头。
“你去了行政部,可别忘了我们。朋鸟社的事,还得你费心。”
我说:“怎么会呢?我的为人,您还不了解啊。”
讲完,我又拍胸膛保证:“您放心,一定尽心尽力。”
雷姨举起杯子,和我碰了一下:“今天先和你通个气,月底朋鸟社聚会,我们再单独给你搞个庆祝会。”
我诺诺作答。
从雷姨办公室出来,我闻到空气中,有股淡淡香味,见到同事,感觉每个人都满面春风,就好像我已经得到通知,要调往行政部一般。
回自己的工位前坐下,尽管极力平复,到底有些激动。开了电脑,眼睛盯着屏幕,心思却已神游八极。
中午下班,实在没忍住,给冬夏发了消息,称可能会换岗位。
冬夏说:“我就知道,金子总会发光的。”
我说:“谢谢冬夏,你总在鼓励我。自打搬去租房,遇到了你,我的运气一直不错。我想啊,这都是你的功劳。”
冬夏发了一连串偷笑的表情:“真的假的啊。”
我答:“假一赔十。”冬夏说:“怎么赔?”我
说:“你让我怎么陪就怎么陪?”
冬夏说:“那我得想一想,想一个十全之策。”
我说:“你尽管想,不过我得声明一件事。”
冬夏说:“什么事?”
我说:“我可不陪跳钢管舞。”
冬夏听罢,大笑:“你乐死我了。”
看到她的文字,我甚至能想象得到,她仰躺在床上,笑得打滚得样子。
调侃完毕,我说:“还有件事,要请你帮个忙?”
冬夏佯装不悦:“刚陪完,就要帮忙了?”
我说:“对啊,我就这么现实。”
冬夏说:“好吧,谁叫我是你姐呢,你先说说看,也得看看我能不能帮。”
我说:“下周末方便么,我想请您赏脸,去看一场钢琴音乐会。”
冬夏说:“音乐会啊。这明明是发福利,怎么叫帮忙哦。你嘴可真甜。”
我说:“我也觉得有些甜。但这样的甜,只想给你一个人。”
冬夏骂:“哎啊,谁知道呢?”
我说:“你知道啊。”
冬夏中了计,问道:“我怎么知道啊?”
我答:“因为你在我心里啊。”
冬夏笑说:“你可别逗你姐了,如果再逗,姐的肚子就笑爆了。到时,你可得负责任。”
我拿出曹超送我的音乐会门票,拍了照片,发给冬夏。
冬夏回了爱心的表情,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下午两点过几分,梅小姐打来电话,声音柔美,让我过去一趟。
我沉住气,问咋了?
梅小姐真是个称职的秘书,面对我的请求,不肯透露半个字,只说:“赵总有请,来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