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进到申城医院,轻车熟路的去了阮殊办公室。
阮殊不在。
值班的年轻医生,把温瓷带去了会议室。
不只阮殊,申城医院院长,还有几位其它科室的专家都在。
阮殊互相介绍过。
把庄九爷的检查报告拿给温瓷看。
边解释:“从检查结果来看,庄九爷换上去的心脏再次出现了衰竭现象,且伴有多种并发症。”
温瓷看着报告。
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阮殊又道:“我们现在在商量,是否要再次进行换心手术。”
温瓷看完,放下了报告。
她平静的问:“庄九爷今年六十七岁了,上次做手术就险些下不来手术台,再做一次换心手术,你们有多少成功的把握?”
此话一出,众人皆默。
温瓷又说:“更何况,心源也是一个问题,合适的心源不好等。”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
这也是他们担心的。
阮殊问温瓷:“你的建议是?”
温瓷:“我建议保守治疗。”
解释道:“心衰在护理得当的情况下,可以维持十到二十年的寿命,报告里提到的并发症,在心衰不持续恶化的情况下,都是可控的。”
她用最快的速度,列了一套治疗方案,并详细进行了说明。
包括用药,疗程,以及可能遇到的状况。
方案很大胆,也很全面。
听她说完,连院长都十分惊讶。
更多人表现出来的,是茅塞顿开,有人道:“刚才我们怎么没想到要这么治呢。”
院长叹气:“让你被军医院抢走,实在是太可惜了。”
如果不是傅总督的命令,他真想再把温瓷抢回来。医院太需要这样大胆,又有技术的优秀年轻医生了!
温瓷笑:“院长过奖了。”
从会议室出来,院长主动开口:“开会开到这么晚,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我作主,院里出钱请大家出去吃顿饭。”
大家都高兴起来。
温瓷要回傅府,推辞道:“你们内部聚会,我就不掺和了。”
阮殊:“那可不行,你才是今天的主角,哪能不去。”
院长也道:“阮副院长说的对,温医生,你一定得去。上次你无偿来给我们帮忙的事,阮副院长跟我说了,我们院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与会的人,都是医院里的佼佼者。
多少都会有点儿恃才傲物。
但经过了刚才的会议,都对温瓷很佩服。觉得她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水平,以后更是无可限量。
纷纷挽留。
盛情难却,温瓷只好答应下来。
地点定在申城饭店,众人分头走,温瓷坐了阮殊的车。
路上,阮殊提到她跟田照青快结婚了。
她还问温瓷:“你在国外的时候,有听宋遇良提到过我吗?”
她说这话时。
嗓音很淡。
可温瓷分明听出,她语气里的遗憾和无法言说的难过。
温瓷道:“有的,宋师兄说阮副院长是他见过最厉害的女孩儿,天赋特别高。”
阮殊笑了下。
拆穿她:“温瓷,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说谎的时候,脸会红。”
温瓷很严肃的道:“我没说谎。”
阮殊朝温瓷看过来。
发现是刚才路过一个灯牌,红色的霓虹灯光映到温瓷脸上,才会看上去有些泛红。
她又是一笑:“我以为,他不会提到我。”
温瓷说:“宋师兄提过很多次。”
就和阮殊提过宋遇良很多次一样,他们于彼此而言,应该都是特殊的存在。
两人到时,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一行十来人。
因为没有预定,不能去楼上房间,他们就选了大厅里一个半开放式的包厢。
席间话题都围绕工作。
哪怕只有阮殊一个熟人,温瓷也不觉得尴尬。
聚会氛围很好。
饭吃到一半儿,有人悄悄给温瓷递来纸条,上面写着名字和电话号码。那人表情有些害羞,希望能和温瓷交个朋友。
温瓷委婉拒绝。
阮殊心情不太好,喝了不少酒。
温瓷陪着她去洗手间。
从另一个包厢门前路过,施爱媛看到了,推了推坐在旁边的钟沛琴。
“那是你们院的温医生吗?”
钟沛琴顺着施爱媛目光看过去。
瞬间睁圆了眼睛。
施爱媛又道:“她扶着的那个,好像是申城医院的副院长。温医生跟申城医院的人很熟啊。”
钟沛琴垮了脸。
哼道:“能不熟吗?人家晚上可是在申城医院兼差做私活。”
施爱媛:“还有这事儿?军医院允许吗?”
钟沛琴:“当然不许。”
还说:“她偷偷摸摸,谁能知道。”
忽然想起什么,问施爱媛:“施小姐刚才去申城医院,是锦程小少爷腿又不舒服了吗?”
她们两人。
是在申城医院门口遇到的。
施爱媛:“去看个生病的朋友,对了,你们医生会对什么样的病人感兴趣啊?”
钟沛琴:“跟正常人不一样的。”
怕施爱媛听不明白,她还细心解释:“比方说,咱们正常人的心脏都长在左边,如果有个心脏长在右边的人,我就会好奇,他心脏是什么样的。”
施爱媛也露出好奇:“这种多吗?”
钟沛琴:“千载难逢,正因为千载难逢,遇到的时候,遇上了,才一定要看一看。”
施爱媛垂下眼帘。
用夹菜的动作,掩下眼底的算计:“钟医生你多吃点儿,锦程住院的时候,多亏你照顾了。”
夹完菜,她又道:“我去个洗手间。”
钟沛琴点头。
不疑有他。
洗手间里,阮殊倚在墙上,点了支烟。
温瓷什么都没说。
但难掩意外。
阮殊看出来她的诧异,问道:“你的宋师兄有没有说过,他不喜欢抽烟喝酒的女人?”
温瓷摇头:“没有。”
又补充:“宋师兄他自己也抽烟喝酒。”
阮殊一滞。
手上的烟,“啪”一下掉到了地上。
温瓷在回府。
不能太晚。
她把阮殊送回包厢后,就告辞离开,递电话的男医生主动请缨,出来送她。
走出饭店。
角落里忽然冲出来几个人。
拿麻袋往温瓷头上一套,扛起来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