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瓦克扫视了酒馆一番,注意到不少好事的目光,正投向他们。
他低下头,继续轻声劝说周姨:
“周姨,咱们先回家吧,酒馆里乌七八糟的,对您身体也不好。”
“您先回家,我帮您打听阿文阿武的下落,一有消息,我就立刻通知您,可以吗?”
“妈!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时,一个焦急的女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众人的视线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身穿青绿色衣服的年轻女孩,满脸焦急地推门进来。
诺瓦克看清了来人,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轻声招呼道:“阿晴。”
阿晴的眼神,直接与诺瓦克相撞,一股复杂而难以名状的情绪,在两人的眼中流转。
阿晴低头轻轻地扶起周姨,温柔地安抚道:
“妈,跟我回家吧,您身体刚好一点就跑出来吹风,等阿文回来了,就该心疼了。”
听到阿文两个字,周姨的手微微颤抖,她喃喃回复:“好…好…”
阿晴继续劝慰道:
“妈,阿文阿武都没事,他们就是去外地做工去了。”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
“他们当初走得急,没来得及跟您道别,我一直没告诉您他们兄弟的事,是害怕您担心他们在外的安全。”
“走吧,咱们先回家,等过几个月,他们适应了那边的环境,咱们就让他俩回来看望您,到时候给您好好道歉。”
周姨像是被说服了,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声音颤抖着回应道:
“好,好,回家,回家…”
这时,在酒馆近门的角落,靠近墙边的一桌酒客,正在低声交谈。
酒客甲疑惑地问道:“这个阿文是哪个?”
他的同伴酒客乙回答道:
“你忘了?以前这里有一个瘦瘦高高的染了红头发的酒保,很受女孩子欢迎的那个,就是他。”
酒客甲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他,他是不是以前还经常做乐队驻唱来着?”
酒客乙一脸’你终于记起来了’的表情,回答道:
“对对对,就是他,唱歌很好听。”
酒客甲脸上浮现出疑惑:
“那小子在这里干得不是挺好的么?怎么突然就辞职了?去哪里高就了?我以前还挺喜欢听他们乐队唱歌的。”
酒客乙突然压低了声音,一脸八卦道:
“什么辞职!哪里是辞职了!是被抓走了!你没看见凯撒最近都不请驻唱了么!不敢太张扬!”
酒客甲一脸震惊,声音都高了些许:
“啊!什么?!被抓走了?为什么啊?抓去哪里了?”
酒客乙指了指东北方向,做出一个“约克”的口型,意有所指地说道:
“还能抓到哪里去啊!去那里了呗。”
酒客乙喝了口酒,继续说道:
“据说是他那个弟弟,太能闯祸了,为了救一个小孩子,冲撞了琳娜,被黑虎军点名请进去了。”
“你也知道,那个地方,一人犯错全家遭殃,都是一锅端的,这个周文就这样被连累了。”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惋惜。
酒客甲感叹道:
“啧,太惨了,那他家还不错,至少他妈妈和那个女孩逃过了一劫。”
酒客乙点了点头,说道:
“谁说不是呢,看老太太这个模样,进去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估计是生病了,一直在医院就医,没被黑虎军找到人。”
就在这时,原本安安静静,乖乖跟着阿晴和诺瓦克出门的周姨,突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从阿晴的搀扶中,挣脱出来,摇摇晃晃地,冲到酒客甲的桌子前。
她颤颤巍巍地,抓住酒客乙的肩膀,一脸悲痛地问道:
“你说…你说我家阿文阿武去哪里了?你…是不是知道我家阿文阿武的下落?”
周姨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急切和悲痛。
她的眼中溢满了泪光,绝望和苦楚交织在一起。
酒客甲和酒客乙,面对周姨突如其来的动作,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酒客乙更是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他咽了咽口水,尴尬地回答道:
“大...大娘,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哈…我们就是来喝个酒放松一下...”
说着,他向诺瓦克疯狂使去眼色:
“诺瓦克,你…你解决解决?!”
周姨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看着酒客乙,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你们…你们都知道,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到底去哪里了?!”
她的声音悲痛而嘶哑,几十天来的担忧和惶恐,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阿晴匆忙赶过来,她轻轻地搀扶着周姨,也红了眼眶,但强忍着悲痛,说道:
“妈…咱们先回去吧,回去后我都告诉您,诺瓦克还要做生意呢,咱们不要耽误人家。”
诺瓦克站在一旁,也露出一脸伤痛的神色,他并没有驱赶周姨,只是默默地站在她们身边,挡住酒馆中的众多目光。
周姨听见阿晴的提醒,狠狠地擦了一把自己的眼睛,点了点头。
她哆嗦着嘴唇,冲诺瓦克挤出一个哀戚的笑容,道歉道:
“对不起啊,诺瓦克,耽误你做生意了。”
而后,她又转向酒客甲和酒客乙,颤巍巍地鞠躬道:
“对不起啊,两位客人,打扰你们了。”
诺瓦克摇了摇头,温柔地安抚道:
“没关系,周姨,耽误不了什么,您先跟阿晴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就好了。”
周姨终于在两人的劝说下,跟着阿晴出了酒馆。
caesar’s bistro重新回归之前的状态,低沉昏暗,蒙昧不明。
霍擎锋向祁橙和易辰楷使了个眼色,三人迅速结完账,离开酒馆。
夜晚的街景,在建筑的遮蔽之下,显得格外幽暗,只有昏黄的路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投射出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