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我的生产队,不是你的生产队,抽水泵如果不借给我的生产队,我的生产队粮食会减产,村民没办法活下去,国家的征购粮任务也没办法保质保量的缴纳。”陈庆谷说道。
“真要饿死人,你罪孽就深重了。”
这言论真无耻。
强盗逻辑让陈浩笑出了声。
怪不得自己爸妈付出了那么多,大伯和三叔却一点不念好,不仅觉得理所应当,还要将他这个侄子赶出家门。
就这样的逻辑,强盗式的思维,做出这样的事,还真是一丁点都不奇怪。
“你这话说的一点道理都没有,我又不是你们生产队的干部,而且我们用自己生产队的钱买抽水泵,自然只对我们生产队的村民负责。”陈浩看着他。
“你们的粮食减产,村民活不下去,征购粮任务完成不了,是你们生产队干部的问题,尤其是你这个生产队的队长,得负主要领导责任。”
“你不用在这里胡搅蛮缠,给我扣帽子,威胁我,这些话吓唬不住我,还真以为我是10多岁那会儿?什么都不懂,被你三言两语就给吓唬住了?”
“等到交公粮,田地粮食收成的时候,村民缺粮,你们生产队征购粮任务交不上,看看上头的领导到底是追究你这个生产队队长的责任,还是追究其他生产队干部的责任。”
有很多当初觉得天大的事,等过些年回头再看,发现根本不值一提。
陈浩没那么好骗,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吓唬住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是吓唬你,就是跟你提醒提醒,都是乡里乡亲的,而且咱们关系又这么亲近,是亲叔侄,你就忍心看着你叔我被批评,甚至被处分?”陈庆谷见吓唬不住陈浩,缓和了语气。
开始打亲情牌。
要不说为什么能做生产队的队长呢?就这脸皮的厚度,还真挺合适。
普通老实人真的做不来村干部。
“忍心。”陈浩干脆利落的回道。
他看着陈庆谷,“当初你们把我赶出老宅,连一双筷子,一个碗都不让我带走,现在却舔着脸过来借抽水泵,谈亲情。”
“你这是将庙里的佛搬走,让我坐的意思?”
“我真要同意借给你们,心里不舒坦。”
陈浩的目的是打算要老宅的梁木,特别是那几根楠木。
他故意松开了一个口子,让陈庆谷往里面钻。
“你的意思是,只要你出一口气,就愿意借抽水泵?”陈庆谷很精明,马上问道。
“是这个意思,先前清明祭祖的时候不说了吗?你们肯定会求到我,你如果愿意磕三个头,抽水泵可以借你用一用。”陈浩说道。
他没有提要梁木,而是提了一个更加过分的要求,陈庆谷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的条件。
“这怎么可能?我要真给你磕头,我脸面往哪里放,以后我在村里还怎么待下去,老脸都得要丢光了。”陈庆谷立刻道。
他摇头,“我是长辈,你是晚辈,我给你磕头,你就不怕折寿吗?”
“我不怕。”陈浩摇头,“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
“我爸妈人那么好,人勤快,不争不抢,活干的多,得的却最少,不仅不被念着好,人还早早的没了。”
陈浩提的要求,说的话,都合情合理,非常符合他遭受的境遇。
“磕头肯定是不行的,你换个要求吧,要不给你分些锅碗瓢盆?”陈庆谷道。
他被逼着没有办法,要不然不会过来找陈浩。
生产队的粮食真要减产,村民口粮成问题,国家的征购粮任务完成不了,他这个生产队的队长肯定得挨批,搞不好还会没了,换别人做。
“是啊,陈浩,换个别的要求吧。”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总是抓着不放也解决不了问题,做人应该大度些。”
跟着陈庆谷过来的几个人劝着。
这几人平日里跟陈庆谷走的比较亲近,说的都是些屁话。
棍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我家不缺锅碗瓢盆。”陈浩摇头,“这样吧,我准备盖房子,还缺些梁木,老宅有不少梁木,都给我,抽水泵就可以借给你们生产队用。”
“老宅的梁木给你了,没了屋顶,还怎么住人?”陈庆谷不太愿意。
他心里同时有些惊讶,不知道陈浩说的盖房子,是重新盖土坯房,还是做红砖房。
“你那土坯房不是挺好的吗?一家人住也够了,怎么还要推了重新盖?马上双抢了,忙得厉害,哪有人手?就那样住着多好,不要瞎折腾。”
陈浩的能力,一天天见涨。
“那土坯房是临时建的,要不是被你和大伯赶出来,我用得着建得那么急吗?”陈浩不客气的道,“我打算盖红砖房,等双抢忙完后就要建房子。”
“材料得要提前准备,其他的都好说,就差些梁木,老宅的财产本就应该有我的一份,现在你又想借抽水泵,自然更该拿东西换。”
他看着陈庆谷,”条件我开出来了,你同意,抽水泵就借,要不同意,你自己再另外想办法。”
他将问题留给了陈庆谷。
“刚刚不是口口声声,担心村民挨饿,担心国家的征购粮任务完成不了,现在只要你把老宅的屋顶掀了,梁木给我,问题都能得到解决。”陈浩看着他。
“村民的口粮,国家的征购粮任务,全看你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刚刚怎么被道德绑架,陈浩这会儿就怎么还回去。
陈庆谷没有马上给出回应,而是转身回了家,他还要跟家里人好好的商量商量。
“他这是报复,是想要掀我们的房顶。”陈燕气道。
田地里的活多了,她也被喊回村,忙田间地头的活,大队办的小学,更多的是为了响应政策的号召,很不正规。
农忙时,不止学生,老师也会回生产队忙农活。
半工半读。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陈浩就是这个意思,一开始提出的要求更过分,还要我给他磕头。”陈庆谷骂道。
他愤愤道,“他时运来了,家里买了电视机,做了副业队长,又要盖红砖房,还要老宅的梁木。”
“分明就是为了出口气,借着机会掀屋顶,让我们心里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