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辞给民政局的每一位工作人员都发了喜糖,两人在一声接一声的“恭喜”中,走出民政局。
此刻,裴喻宁嘴里含着喜糖,看着手里的小红本,多少有点儿发懵。
最初拍照时,两人站得不是很近,肩与肩之间稍隔着点儿距离。
摄影师笑着调侃:“二位都要结婚了还不熟吗?亲密点儿。”
裴喻宁心想:确实不太熟。
商砚辞应了声“好”,接着向她靠近。
存在感极强的宽大手掌,在下一秒扣上裴喻宁纤细盈盈的后腰。
直到这会儿,后腰都还留存着他掌心的热度,难以消弥。
照片上,商砚辞站在她的左侧,优越立体的五官,薄唇微微上翘,裴喻宁眉眼弯弯,脸上是明媚纯净的笑意。
这是属于他们的第一张合照,就像工作人员说的那样,他们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坐上劳斯莱斯的后座,裴喻宁想起手帕的事,从手提包里拿出清洗干净的两块手帕,递还给他:“你的手帕。”
商砚辞关上手机,抬眸看向她,语调慵懒随性:“夫人,我的就是你的。”
裴喻宁愣住,这就开始了吗?他是怎么做到称呼切换得如此自然的?
从“裴小姐”到“宁宁”,再从“宁宁”到“夫人”,他的下一个称呼会是什么?
“知道了。”裴喻宁把手帕放回原位。
“夫人,该交换婚戒了。”商砚辞打开丝绒质感的戒指盒。
女戒是一枚五克拉的紫调红钻戒指,主钻周围镶嵌一圈透明的圆形小碎钻,戒圈是连理枝的样式。
男戒是一枚切割成方形的三克拉紫调红钻戒指,戒圈同样是连理枝的样式,不过比女戒稍宽了两倍。
商砚辞取下昨天给裴喻宁中指戴上的尾戒,放进马甲口袋。
再拿出戒指盒里的婚戒,托起裴喻宁的左手,将婚戒缓缓推入她纤细白净的无名指,尺寸完美吻合。
“好漂亮。”裴喻宁被这枚婚戒的设计感吸引。
“夫人满意就好。”商砚辞嘴角上翘,拿出那枚男戒,递给裴喻宁,“可以为我戴上婚戒吗?”
“当然可以。”裴喻宁接过男戒,刚准备给他戴上,却看见男戒的内圈刻着什么东西,她凑近了看,辨认不清。
商砚辞:“竖着看,这是蝴蝶的一侧蝶翼纹路,你的婚戒内圈也有,两枚婚戒合在一起是一只完整的蝴蝶。”
裴喻宁笑道:“你真的很喜欢蝴蝶。”
商砚辞注视着她,低沉的嗓音询问道:“夫人以后都打算用‘你’来称呼我吗?”
裴喻宁眼睫轻颤,给他无名指戴上婚戒的同时,轻声问道:“那该怎么称呼你?老公?”
心跳持续悸动,她的,还有他的。
商砚辞没应声。
裴喻宁的视线从他无名指的婚戒,移到尾指的“papillon”纹身,最终停在商砚辞的脸上。她眨着漂亮的眼睛,歪头看他:“你怎么不说话?”
商砚辞垂眸,避开她的目光:“随夫人喜欢,我都可以。”
刚才那两个字是她脑袋一热才喊的,怎么可能天天挂在嘴边?
裴喻宁问:“你家里人是怎么称呼你的?”
商砚辞沉默片刻,回答她:“外公外婆叫我‘小辞’,父亲叫我‘砚辞’。”
“小辞”这个称呼还挺可爱的,像小朋友似的,可见他外公外婆对女儿留下的这唯一血脉很是疼爱。
裴喻宁突然想起昨天纳采时商砚辞送的大雁,他名字里的“砚”谐音“雁”。
于是她轻声道:“阿砚。”
商砚辞抿唇:“刚才那个称呼是不喜欢吗?”
裴喻宁:“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更日常。”
商砚辞淡声道:“可以。”
–
中午在檀景公馆用餐,商衡还是没回来。
之后回御华名苑,把裴喻宁的衣帽间搬去婚房那边。
商砚辞安排了专门收纳整理和负责运送的工作人员,裴喻宁坐在一边挑出当季的衣服包包,其余的慢慢搬,不着急。
至于妗妗,裴喻宁暂时不准备带去婚房,她和商砚辞都要去集团工作,妗妗在这儿能有爷爷奶奶陪着玩,她周末的时候再来接它。
商砚辞全程陪在她身边,直到外公外婆打来视频,他和裴喻宁说了声,走到长廊尽头的阳台接听。
商砚辞:“外公外婆。”
外婆看屏幕里只有他一个人:“小辞,合照我们看过了,宁宁长得真漂亮,看着就乖巧讨人喜欢。”
商砚辞轻笑。
外公一边瞟屏幕,一边吃早餐:“不顾时差,凌晨两点就激动发来结婚证合照的人,这会儿怎么又藏起来不让我们看外孙媳妇儿本人了?”
“当时的确没考虑到时差的问题。”商砚辞说,“等宁宁适应几天,我再给您二位打视频见面。”
“好,看你们的安排。”外婆笑着说,“你外公当时看合照看得嘴都要笑歪了,昨天还答应得不情不愿的,今儿就巴望着和外孙媳妇儿视频聊天了。”
商砚辞:“我看外公现在很是情愿了。”
外公轻哼一声,没反驳。
聊完他们的婚事,又聊了会儿集团的工作。
挂断视频前,外公傲娇地说:“尽快安排我们见面。”
商砚辞低笑着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