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来如此。那师尊要帮我量尺寸吗？”涂龙渐不作他想，从竹榻上下来。
言修竹眉心微微皱起，不赞同道：“阿渐，你还在病中，此事不急。”
涂龙渐动了动身子，笑道：“我觉得好多了。师尊不急，我急，如此宝物，穿在身上才安心。”
言修竹无奈笑了笑，只好依她。
他熟练地拿来一卷软竹尺，比过涂龙渐的身高和肩宽，绕过腰围和胯围，却在最后一处犯了难。
他拿着软尺，有些迟疑。
涂龙渐抬头看向他，问道：“师尊可是量完了？”
“还……还未，差最后一处。”言修竹眸光躲闪。
“唔，应该是还差胸围吧。师尊快些为我量好，天色已晚了。”涂龙渐神色自然地说道。
言修竹只好将软尺轻轻环绕过那目光不敢触及之处，于她背后收紧。
他站在离涂龙渐身后极近的地方，竹香的气息扑鼻而来，包围住了她。
言修竹的竹屋颇有古意，不像为涂龙渐准备的洞府那般宽敞明亮，甚至依旧点着烛火照亮。
豆大的烛光朦胧，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于墙上相拥。
涂龙渐望着影子默而不言，忽然往身后抓住了言修竹的手。
她紧紧抓着那从冰凉到泛起一丝热意的手，往后用力一扯，竹尺缩紧，完美贴合曲线。
“师尊，软尺没有收紧，会量得不准。”
语调轻飘飘的，在夜色掩护下却有一丝惑意。
师尊并未回话，安静的室内只能听到一声微弱的呼吸声。
良久，言修竹才哑着声道：“量好了，为师这就为你缝制。”
“嗯，谢谢师尊。”涂龙渐心情颇好，托着手看着烛灯下拿起衣料比划的言修竹。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往日修长挺拔的背脊，如今为了给她缝衣而轻微弯下。
那双金尊玉贵的双手，在细细裁剪衣料。
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冽竹香，染上了一丝人味。
言修竹带着问询的神色抬头，猝不及防直直撞进了少女认真看着他的眼眸。
呼吸一滞，他才想起为人师的本分，自觉收敛了慌张的心跳。
“你，想要什么制式的衣裳？”
涂龙渐认真思索了片刻，一语惊人：“素白色的衣料，那就做一身里衣吧。”
既然是可以改换容貌的法衣，如果做成女款的裙子，假如她要变成男子的形象，岂不是显得很奇怪？
而且她始终遵循着低调的法则，如此有用的宝贝当然要穿在里面好好保护了。
言修竹俊脸微红，有些失声：“里衣？”
涂龙渐淡然一笑，摆手道：“师尊莫要觉得是我不想将你赐予的法衣穿在外面招摇过市。”
“只是外衣总会穿腻，里衣才是最贴心的，能让我时刻记着师尊的好。”
所以她刚刚才把软尺勒那么紧，里衣的尺寸一般要比外衣更贴合身体围度一些。
“咳咳，阿渐的想法可真是不同寻常。女子的里衣我未曾做过，还需研究一番。”
这是下逐客令了，涂龙渐起身行礼道：“师尊，那我先离去了。烛火下缝衣对眼睛不好，您注意。”
“嗯。”言修竹沉声道。
涂龙渐的一脚迈在门槛之前，回头望向灯下的温柔美人，目光一凝。
他的手心，有一道伤口！
自己记得很清楚，刚来到竹林时，师尊手心绝对没有这道伤口。
那道伤口，极像是被利器所伤，并非寻常刀剑，更像是戟尖。
心神电转，她将神思放进现代空间，果然发现神梦烈风戟不见了。
打开甘修明送的那个‘垃圾袋’储物袋，神梦烈风戟和清风寒霜阵的阵旗，静静地躺于其中。
她几乎不在储物袋里放重要的东西！这两件灵宝，每次都是放在现代空间的！
涂龙渐瞳孔微缩，眼神复杂地回望了一眼正在穿针引线的言修竹，迈步离去。
不是她的记忆错乱，而是被封印了，连运势仪都被屏蔽。
联想到小仪说的话，涂龙渐心中怀疑，难道是出现了更高级的命理法器？
她身上没有少任何东西，除了开始的发烧，便没有任何不适。
她实在想不通，师尊到底有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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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洞府，皎月高悬。
涂龙渐在床榻上打坐，这才有空取出那颗蛋来细细打量。
蛋体呈卵白色，圆润小巧，有些看不出是何物。
比鸡蛋小一些，但又比鹌鹑蛋大一点，呈现长卵圆形。
涂龙渐手中掂量着白蛋转了转，对着运势仪问道：“小仪，白天你让我从甘修明那里拿来的蛋是何物啊？”
运势仪答道：
[这是神兽九头蛇的蛋！]
[这种上古生物销声匿迹已久，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不过这颗蛋已经沉睡很久了，按理来说早该破壳才对。]
涂龙渐握着白蛋的手一停，有些嫌弃。
原来是蛇蛋啊，虽然之前遇到雪蟒时，迫于生死危机，只能与其战斗。
但人类有怕蛇的基因，知道是蛇蛋，她心里还真是有些发麻。
“那我们有办法激活它吗？”涂龙渐问道。
她沉吟了片刻，又想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我该如何契约它？据说九头蛇乃是上古凶兽，万一它突然孵出来反而对付我，那就遭了。”
[没有那么快激活的。龙傲天的机缘都是环环相扣，后面一定得到了可以激活这个凶兽的宝物。]
[契约方法也是一样，需要得到特殊的契约法门。]
涂龙渐揉了揉余痛未消的头，将白蛋放回盒子里，锁在现代空间中。
明日是丹峰长老，即蓬娜娜娘亲邀请她的日子，涂龙渐打开了那几本丹道大全，开始连夜苦读。
其实她之前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也分辨出陨落修士留下来的遗物大抵是一些回血丹、筑基丹之类，还有少量的凝金丹。
不过有了师尊留在洞府里的库存，这些丹药对她来说就成了鸡肋。
只是靠别人总不是长久之计，涂龙渐还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修习丹道。
勤勉的一夜很快过去，斗转星移，阳光洒落在合上的书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