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枭骤然止步,目光回掷孙胖子,却在幽暗中难以辨清其面色。
我在暗夜中默然,仅以肘触孙胖子,唤醒他断续前语:“……问西门链可知?”
西门链机敏接话:“不知,回局查阅资料。”
杨枭默然转身,继续前行。
待其远去,孙胖子低语:“鬼道教话题不宜?”我答:“他自是其中人,你何必触霉头。”孙胖子苦笑:“谁想得到?”
此廊三百余米,学院地下藏奥秘。尽头的拱门紧锁,米荣亨欲暴力开门,却被孙胖子制止:“外行,看我的。”
孙胖子神秘涌现铁丝,手电照射锁眼,灵巧扭动,一分钟左右,“嘎巴”一声,门锁应声而开,杨枭紧随其后。
未知门后藏何种奥秘。我们不怠慢分毫,熊万毅与孙胖子迅速抽出甩棍,我则紧握手枪,打开保险,回望吴仁荻,他手中紧握短剑,与三叔所赠如出一辙。
杨枭略微开启大门,窥探内部情形,旋即取出小酒盅,正是装载邵一一黑气的那个。他口中念念有词,手法规律地摇晃酒盅,黑气从中缓缓逸出,环绕其身,穿过门缝,没入门内。
三五分钟后,黑气复返,重新涌入酒盅。杨枭无言,仅用手电筒光亮示意我们跟上,推门而入,吴仁荻稍作迟疑,亦默然跟进。
我们跟随其后,门内景象令人惊叹——一座大殿,供奉众多神像,皆张牙舞爪,形态各异,前所未见。
“此院旧貌何在?内部竟藏此异景?”孙胖子审视神像,言辞犀利:“此非佛非道,供奉何神?”
“此乃鬼道教之众神!”杨枭声音坚定,目光凝视最大神像。
眼前所绘,果真鬼道教之神?手电筒光束下,神像轮廓尽收眼底。匠人技艺非凡,神像栩栩如生。
称之神明,却多面貌寻常,甚至有推车挑担之辈。各行各业,无奇不有。鬼道教神仙之门槛,似乎过低,这些神明所司何职?难道是市场之神?
最后一个神像,杨枭目光所驻,令我惊愕。此神年仅二十余岁,面如娃娃,笑容诡异。与杨枭的面孔,如出一辙。
不仅是我的目光,众人手电光束亦聚焦‘杨枭’雕像。孙胖子等人亦察觉杨枭与雕像的联系。唯有吴仁荻似乎未察觉,心系邵一一,担忧其雨后受寒。吴仁荻已解下外衣,披于邵一一身,关怀备至。
杨枭的目光终究回归正轨。那短暂的分神倒也不是无益,似乎唤醒了杨同学某段尘封的记忆。
“主任……”杨枭果断回首,向吴仁荻发问:“鬼道教规矩,前方是死路一条,是否前行?”
“不必询我,你说了算。”吴仁荻语气冷漠,把决策权交给了杨枭:“你指哪儿,我们跟哪儿。”
杨枭颔首,对我们的存在视若无睹,旋即转入雕像丛中,左右穿梭至墙边。紧随其后,我们目睹他用手在墙面探寻,旋即发现了某个秘密,悄无声息地将指尖没入墙体。
这个举动让我感到熟悉,在目睹孙胖子眉头紧皱的一刹那,记忆如闪电般回归——几个月前,我与孙胖子的初见。
就在水帘洞中,我亦曾做出同样动作,那时我得天眼之助,尚能见那墙上恐怖的苍白人脸。
自杨枭的手指没入墙壁,那面墙便启动了异变,开始缓缓下陷。
孙胖子投来一眼,低语:“辣子,这招是不是跟云南水帘洞学的?”
我微微点头,声音低沉:“大圣,小心为上,杨枭与鬼道教若非有所关联,便是鬼道教与水帘洞中的活尸有所勾连。”
言毕,墙已完全沉没,背后的世界渐渐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