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一下,当看到男人冷沉的脸庞突然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后,她飞奔过去,一下子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便挂在了他身上。
“哥,我好想你呀。”当她把头靠在骆轻舟宽阔结实的肩头,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时,忍不住哭了起来。
男人一下子懵了,本来垂在身侧的手不知所措地停在半空,见有人看他们,他还是用一只手托住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
老杜见怪不怪地看了他们兄妹俩一眼,上前接过骆轻舟手里的行李箱,转身就朝出口走去。
“骆——骆骆……”骆轻舟轻唤一声,语气生涩又局促,好像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似的。
他失忆后,他们确实是第一次见面,一切都得从长计议,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记起往事,以及往事里的那些人。
女孩不理他,依旧搂紧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肩头肆意挥洒泪水。
两年了,她等了他两年多了,这两年多她心中堆积了太多情感和语言需要向至亲至爱的人倾诉。
他知道这两年她有多想他吗?他知道失去父母的小女孩,这几百个日日夜夜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不想从他身上下来,她想要哥哥多抱她一会儿,她也是在让自己相信他真真实实在她身边,而不是晨园一梦。
“骆骆,你先下来,别人都看着我们呢。”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尽量放柔语调说。
她这才不情不愿松开手,从他身上下来。
“随便他们看,跟自己哥哥拥抱,我高兴我乐意,碍他们什么事了?”
那场大火后,她被迫长大,收起了在父母兄长跟前撒娇的权利,收起了天真烂漫的笑容,在御园做起了当家主母。
“哥,我们走。”她仰起脸对骆轻舟笑,随即挽起男人的胳膊往前走。
刚走两步,她又顿住脚步,回头望向人群。
“你在找谁?”骆轻舟警觉问。
她摇摇头轻笑一声,自己今天好像有些魔怔,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回头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没什么,走吧。”她又仰起脸对哥哥笑了一下,嘴角梨涡深显。
她又可以做回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吗?不,她已经长大了,可以为哥哥分忧了。
骆轻舟看着她挂着泪痕的小脸,忍不住伸手为她擦去泪痕,那一汪清泉让他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清澈的眼眸了。
虽然这两年是有这么一个自称是他妹妹的女孩时不时跟他联系,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他也常常提醒自己,有一个叫骆轻尘的女孩是他妹妹,她在万里之外的海城等他回家。
有时候他也会憧憬,心中也会升起一丝期待。
但今天他们真的见面了,他居然感觉这一切像是一场梦,是那么的不真实。
这个女孩真是他的妹妹吗?可他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拥有这么一个漂亮又可爱的妹妹……
一路上,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女孩一张一合的小嘴看,车里全是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两个男人都出奇一致地沉默。
连老杜都纳闷,今天他们家小姐的话比付景鱼的话还多,她把过去两年多没有说的话,全都放在今天说了。
“少爷,小姐这是见到您回来太高兴了,她平时不爱说话的……”
老杜从后视镜里看到骆轻舟懒懒散散靠在座位上,斜睨着骆轻尘,一脸玩味的轻笑,就担心他嫌弃自家妹妹话太多,便解释道。
骆轻舟看了他一眼,点头表示理解,示意他专心开车,不要打断女孩说话。
回到晨园,佣人们已经早早等在门口迎接骆轻舟,他们都很高兴这个家以后又有男主人了。
个个都兴高采烈,有人跑上前拉开车门,有人主动去后备箱拿出行李箱,有人主动接过他们少爷手里的小包……
“大家都忙去吧,午饭准备好了打电话给我。”骆轻尘示意佣人把行李箱直接送到骆轻舟卧室里,自己则带着他直接上了三楼。
“哥,这是你卧室,你先洗个澡,收拾一下,等一下我们下楼吃午饭,衣帽间里有换洗衣服,都是我亲手为你挑选的。”
她边说边朝衣帽间走去,打开衣柜,挑选一套内衣裤和一套浅咖色保暖家居服。
“洗完澡后换上这套衣服,我在外面等你。”说罢,她走到卧室外间沙发上坐下,准备打开行李箱,帮哥哥收拾衣物。
“回头我自己收拾就行,你先下楼去吃饭吧,我想休息一下,倒倒时差。”骆轻舟说。
他其实想说,有女人在这里,我没法安心洗漱睡觉。
“哥,你飞了十几个小时,不饿吗?”骆轻尘问。
“我早餐吃得太饱,现在还不饿。”骆轻舟说。
骆轻尘怎会不知道,头等舱食物丰富,他不饿也说得过去,她只不过想跟她一起共进午餐,只不过想跟他多待一会儿而已。
“好吧,你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叫他们提前准备。”骆轻尘问。
“我不挑食,你看着办就行。”骆轻舟说完,转身朝浴室走去,骆轻尘只得悻悻离开。
晚上,骆轻尘怕只有他们兄妹二人吃饭,哥哥会觉得太冷清,便把晨园几个小组长和管家赵妈叫过来一起吃饭,顺便让骆轻舟跟他们熟悉一下。
晚饭后,骆轻尘带哥哥去院子里散步,他们边走边说话。
“哥,你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周六我们在海城酒店给你办一场接风宴,把大伯二伯和姑姑他们三家人,以及公司高管都叫来聚聚。”
骆轻舟点头,他抬眸看了一眼妹妹,觉得她想得挺周到,自己失去记忆,是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些人。
“骆骆,你今晚方便把周六要参加接风宴的人列个名单给我吗?”骆轻舟问。
“没问题,我正想等你休息好了再给你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被漏掉的。”
“你还有什么重要朋友想邀请,都可以告诉我,我明天亲自打电话给他们。”骆轻尘说。
“我这两年,什么都记不起,怕周六晚上搞出什么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