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婼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楚云珩,你不是躲着我不来么?好啊,我绝食行不行,饿死你儿子,看你来不来!”
她也发了狠,把心一横,一连两天,只要宫女端来膳食和安胎药,全都被她尽数掀翻。
任宫女太监们如何苦劝,她都紧闭双眼,躺在榻上装死,对桌上那些精心准备的山珍海味,看都不看一眼。
打蛇要打七寸。
楚云珩那般恨她,却偏偏不让她死,看重的不就是她腹内的孩子么?以腹中胎儿为筹码,她不信楚云珩不会乖乖就范。
不过,她也不想孩子真的有事,趁人不备时,偷偷服下一粒安胎药丸。
孩子无罪,她只是恨他的老子而已。
第二天的晚上,沐青婼只觉得饥肠辘辘,躺在榻上有力无气,真的起不来了。
白芷和汀兰看着小姐憔悴的脸庞,心疼极了,跪在她的床边央求:
“小姐,您就别再和太子殿下怄气,多少吃一点吧!饿坏了身子,那可真的犯不上。”
身后的小宫女,也是跪倒一片:
“是呀是呀,娘娘,求您吃一点吧!您若有什么闪失,太子殿下一定不会饶恕奴婢们!”
“滚!都滚!去,你们转告楚云珩,他若不来,本宫就算饿死也认了!”
沐青婼越说越气,倏地站起身来,冲到桌边,将满桌热气腾腾的菜肴,尽数掀翻在地,盘碗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叶长风陪着楚云珩刚进大殿,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正将沐青婼发疯的模样,看尽眼里,吓得一缩脖子,脚倏地撤到门坎之外。
心中暗自思忖:我滴娘亲,这女人真彪!自己还是听她的话,先滚为敬!
“太子殿下驾到!”
随行内监一声唱喝,宫人们一见太子楚云珩进了祥云殿,纷纷跪倒行礼:
“参见殿下!”
“免!”
楚云珩摆了摆手,盯着满地狼藉,眉头微微皱起:
“你们都退下吧!”
“是!”
连同白芷、汀兰,还有那些宫女太监,识相地退出大殿,默默关上了殿门。
叶长风依旧老毛病未改,扒着门缝想要偷看。
楚云珩身后像是长了眼睛,脚尖掂起一片碎碗,顺势用力回踢,那片碎碗挂定风声,朝着门缝处精准射去,直击叶长风的双眼。
啪嗒!
那道门缝,识趣的闭合。
碎碗直直插到门板上,没进寸余。
叶长风心有余悸般地拍拍胸口:幸好他机灵!主子这点狠劲,对屋里那位发作不出,全用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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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走了一个听墙角的,楚云珩这才转过头,看了一眼榻上眼都不睁的美人。
他缓缓走到沐青婼近前,在榻边坐下。
榻上的软垫微微下陷,发出细微的声响。
随后,他探出大手,轻轻地拂去沐青婼脸上的乱发,露出那张苍白却依旧动人的脸庞:
“怎么这么大的火气?饿坏了自己的身子,也饿坏了孩子,得不偿失。”
沐青婼翻了个身,将乌黑的头颅对着他,一言不发。
“你这么折腾,不就是想孤了,让孤来看看你么?怎么,孤百忙之中抽身来了,你却避而不见了?”
楚云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听在沐青婼的耳中,一下子便炸了锅。
她蹭的一下子坐起身来,怒视着楚云珩,张嘴就骂:
“呸!谁想你了,你还真是不要脸!”
楚云珩也不生气,盯着眼前气鼓鼓的小脸,微微勾唇:
“那你又是绝食,又是摔盘子摔碗,命人找了孤数次,不是想孤,又是做何?”
说着,他探出手,想要将她的身子揽进怀里,被沐青婼一巴掌打落:
”别碰我!楚云珩,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咱们之间的事,彼此明白,就不要再演戏了!你若真是关心我和孩子,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不许我出宫?”
楚云珩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你现在怀着孩子,身子虚弱,放你出去,万一遇到西秦、黎蜀的人,一定会将你擒拿。”
沐青婼冷冷一笑: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算计我,他们误会我与你同流合污,才会恨我入骨!”
楚云珩不置可否:“什么叫同流合污,何必说的这般难听?你本就是孤的女人,自然是要与孤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