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轻轻拍了拍永琰的肩头,耐心地安慰道:“皇上下了旨意,许臣进宫陪你,以后只要臣不忙,就会进宫教你。
今日实在有事,必须出宫了。”
永琰听了,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六叔,那你记得,别忘了。”
傅恒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笑道:“臣记下了,你就放心吧!”
说完,傅恒转身,对着坐在一旁的十二阿哥微微拱手,以示告别。
十二阿哥也起身回礼,眼中带着一丝感激与不舍。
随后,傅恒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离开了偏殿。
永琰和十二阿哥站在原地,目送着傅恒的背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宫门转角处。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书房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金黄的光斑。
十二阿哥和永琰坐在书桌前,认真地温习着傅恒刚刚所教的知识。
十二阿哥手持书卷,目光专注地在文字间游走,时而微微皱眉思考,时而轻声诵读,沉稳而安静。
永琰则一会儿托着腮帮子,一会儿在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还凑到十二阿哥身边,指着书上的内容请教问题,小脸上满是认真。
没过多久,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十二阿哥放下手中的书籍,声音沉稳地说道:“进来。”
只见萧寿背着药箱,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书房。
他身着太医服饰,神色恭敬,进门后立刻开口,“臣给十二阿哥、十五阿哥请安。”
十二阿哥微微抬手,脸上带着一贯的平静与温和,“常太医免礼。”
常寿直起身子,走到十二阿哥身边,轻轻蹲下,打开药箱,拿出各种器具,开始仔细地检查十二阿哥腿伤的情况。
他小心翼翼地揭开伤口上的纱布,眼神专注地观察着伤口的愈合状况。
还不时用手指轻轻按压伤口周围,询问十二阿哥的感受。
检查完毕,常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看来十二阿哥有遵医嘱,恢复得很不错。
你这腿不出两个月便可痊愈,不过还得记得按时服药。”
十二阿哥听后,神情依旧平静,只是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一旁的永琰听到这个消息,却兴奋得不得了。
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常寿身边,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喜悦,“常太医,你医术太高明了!
以后十二哥就可以陪我一起骑马射箭了!”
那语气就像是已经和十二阿哥在草原上策马奔腾了一样。
十二阿哥看着永琰那兴奋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你才多大,要骑马射箭,还有好几年以后的事呢。”
永琰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乐呵呵地说:“早晚都是要学的嘛,一个人学多没意思,有十二阿哥陪着,那可就太棒了!”
说着,还亲昵地拉了拉十二阿哥的衣袖。
十二阿哥感受到永琰的真心实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突然觉得,人一旦放下那些无谓的执念,真的可以得到更多珍贵的东西。
就像此刻和永琰之间纯真的情谊,这种感觉真好。
这时,常寿又让十二阿哥微微仰起头,仔细地替他处理脖颈上的伤口。
他动作轻柔,先用干净的纱布蘸着药水,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小心翼翼地涂抹药膏。
他一边涂还一边叮嘱着,“记得伤口别碰水,脖颈上的伤口,已经快好了,再坚持几天,就不会留下疤痕了。”
十二阿哥认真地点点头,“多谢常太医。”
常寿收拾好药箱,站起身,恭敬地说:“这是臣的职责所在。
既然十二阿哥已无大碍,臣先告退了。”
说完,再次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常寿走后,永琰还沉浸在兴奋之中,在书房里蹦蹦跳跳。
他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以后要和十二阿哥一起做的各种趣事。
那欢快的模样,仿佛要把整个房间,都点燃了。
养心殿内,烛火摇曳,乾隆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章间,朱笔在纸上来回游走,批示着朝中大小事务。
待他终于将最后一份奏章批完,搁下朱笔,揉了揉酸涩的脖颈,起身舒展了下身子,便朝着寝殿走去。
刚踏入寝殿,乾隆便瞧见了令人忍俊不禁的一幕。
萧云正坐在榻边,面前的矮桌上堆满了布料、剪刀和针线。
她的周围像是被一场小型的“布料风暴”席卷过,线头和碎布四处散落,将她团团包围。
乾隆看着这乱糟糟却又可爱至极的画面,差点没笑出声来。
他调侃道:“云儿,你这是准备去卖布吗?怎么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萧云抬起头,脸上带着些许懊恼,瞪了乾隆一眼,那眼神恰似嗔怪。
她娇声道:“哪有!我这是准备学着做衣服呢。”
此言一出,乾隆微微诧异,挑了挑眉,走近几步,“云儿,你不是一向不喜女红吗?
做衣服的事儿,自有绣娘去做,何苦你亲自动手。”
萧云轻轻叹了口气,神色温柔且带着几分母性的关怀,解释道:“我看小十五的衣服都有些短了。
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想给他做些新的。”
乾隆听后,心里竟微微有些发酸,佯装不满道:“云儿,你还没给朕做过呢?
再说了,内务府这些奴才是怎么做事的?
永琰的衣服短了,他们竟不知道给他做新的吗?”
见乾隆真的有几分动怒,萧云赶忙拉住他的手,软声解释,“不是内务府的奴才不尽心。
是小十五不舍得将那件旧衣服换下来,因为那是令妃娘娘亲手给他做的。
所以我也想亲手给他做一件。
可是我好像真的不太擅长女红,我学了一上午了。
你看,我连剪布料都没学明白呢。
我还想着学会以后,给你也做几件。
我原来以为做衣服很简单,可是真的做起来发现好难啊!”
说着,她将剪刀和布料推到一旁,脸上满是无奈。
乾隆听见云儿的话,心中的那点醋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柔。
他轻轻握住萧云的手,声音带着一丝撒娇,“云儿,你可曾记得昨日答应过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