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澜和云溪在附近的酒楼里吃饭。
因为已经过了正常用膳的时间,所以也没几个客人在酒楼里。
云溪习惯性地给容澜夹菜,但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不少的疑惑,便问道:“师父,圣教在江湖上是属于正派还是邪派?”
容澜回答:“邪派。”
云溪有点惊讶:“原来珍娘是邪派出身啊!”
容澜淡淡地道:“她要是正派出身的话,茂叔必然是不会娶她的。”
云溪表情惊愕:“原来茂叔喜欢邪派的人啊!”
容澜道:“茂叔自己便是属于邪派之人,他自然会选择娶一个同道中人。”
云溪好奇地看着容澜:“那师父又属于什么人?”
在最开始的时候,师父救了她,所以她认为师父是个好人。
后来又因为师父的神仙气质,她便更加坚定地认为师父是个正道中人。
在她的眼里,师父是属于名门正派的。
容澜抬眸看着她,语气淡漠:“在很多人的眼里,为师可能已经不算是人了。”
云溪撇了撇嘴角:“师父,你答非所问。”
容澜神色冷淡:“为师是妖魔鬼怪。”
云溪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师父也会开玩笑了。”
容澜面无表情地道:“为师的母亲曾经说过,在那些名门正派之人的眼中,她是一个邪道妖女。”
云溪闻言,禁不住一怔,问道:“那太祖皇帝是如何与师父的母亲相识的?”
容澜回道:“不知道。”
云溪:“……”
虽然容澜不饿,但他还是一口饭一口菜地吃着,动作轻慢,却是十分的优雅。
云溪吃了几口饭菜,然后又抬头看着容澜:“茂叔说过,柳千雪与师父的母亲是同龄人,这么说来,师父的出生还真是神奇。”
师父今年二十有六。
那么师父的母亲是在将近四十岁的时候才生下师父的。
容澜没有回应她的话。
云溪表情古怪:“不过柳千雪的年纪都已经这么大了,为何还会想要嫁给师父呢?”
容澜冷淡地道:“不知道。”
云溪看着容澜问道:“师父,柳千雪为何可以长生不老?”
容澜的语气依旧十分冷漠:“不知道。”
云溪瞅着容澜,咬了咬唇:“师父,你今天变成一问三不知了。”
容澜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道:“你今天的废话也很多。”
云溪扁了扁嘴,语气委屈:“谁让师父一直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容澜:“……”
云溪的眼眸微微发亮,看着容澜说道:“师父,你能不能给我说一下茂叔与珍娘的事?”
容澜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道:“茂叔在江湖上被称之为毒圣,原名是夜猫,他是一个孤儿,在七岁那一年,被为师的外祖父收养,后来为师的外祖父便把毕生所学的毒术都传授给了他,而珍娘是圣教的上一任圣女,本名为圣珍,为了嫁给茂叔,她离开了圣教。”
见容澜不再说话了,云溪便忍不住问道:“还有呢?”
容澜看了她一眼,道:“没有了。”
云溪:“……”
容澜解释:“他们在江湖上闯荡的时候,为师才刚出生。”
而他所知的这些事,都是叶茂主动告诉他的。
因为他从不会去询问他们的事。
云溪十分肯定地道:“师父肯定没有去闯荡过江湖。”
容澜道:“为师对江湖之事没兴趣。”
云溪笑眯眯地道:“如果师父在江湖上行走的话,天下第一高手的位置肯定是师父的。”
容澜冷冷地瞪了云溪一眼:“你到底还吃不吃饭的?”
云溪立即低下头,然后扒着饭吃。
唉!
师父又凶她了。
但她却莫名地很高兴。
因为会生气的师父,更像是一个人。
而冷冰冰又没有情绪的师父,就像是天边可望而不可即的皓月,时常会让她产生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仿佛师父不属于这个人世间。
在酒楼吃完饭后,两人便回了沧澜庄。
黄昏时分,夕阳依依。
余晖倒映在沧澜庄的湖泊上,波光粼粼。
一阵凉风忽地吹拂而来,湖中鱼儿游动,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细长的柳条随风斜飘。
翠竹飒飒作响。
走出曲桥后,云溪突然一跃而起,飞落到桃花树前,素手抬起,摘下一朵桃花。
容澜已行至小楼阁前。
“师父!”
容澜闻声,微微侧首,便见一身红衣似火的女子,正对着他回眸而笑。
云溪脚尖一点,又腾空而起,她的动作轻盈又灵巧,姿态极为优美。
她美艳绝伦的脸庞上泛起了一抹笑容。
容澜微微一怔。
云溪直接扑在了容澜的身上。
容澜下意识地抱住了她。
云溪眉眼弯弯,面带笑容,趁机用双臂环住容澜的脖颈,然后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瓣。
轻风过处桃花摇摆。
夕阳落下,沧澜庄也变得昏暗静寂起来。
连风声也显得分外清晰。
云溪的眼珠子一转,捏着桃花的手往上移,然后轻轻地将桃花别在了容澜的青丝间。
在这一刻,容澜似乎回过神来了。
云溪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又趁机在容澜的唇瓣上轻咬了一下。
接着就转身跑了。
白衣胜雪的师父,头上戴着一朵粉红的桃花。
嘿嘿!
简直就是人比花娇啊!
她是第一次这么捉弄师父。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终于啃了师父的嘴唇。
她跑这么快,并不是因为害羞。
而是怕师父又要当她的‘陪练’。
红色的身影很快就在容澜的眼里消失了。
而容澜的心中只有一种无奈的情绪。
他抬起素手,将发丝间的桃花拿下来,冰眸一转,恰好见到有两只黄莺落于柳树间。
清风徐徐吹拂,他的一头青丝轻飏而起。
素净的白衣翩翩飘逸,更显得他冰肌玉骨,出尘若仙。
他的玉指还捏着粉色的桃花,眼眸低垂,似乎在凝神注视。
“这个徒弟是真的越来越放肆了。”容澜轻喃了一句,语气是平静无波,但他清逸的冰颜上却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温色,嘴角也微微上扬。
他转过身,姿态飘逸又端雅,移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