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不知道是不是失忆才不记得了的老同学。
岑晚带着顾泽攀在美发店附近买了几斤茶叶,又在沿街的菜鸟驿站把茶叶打包寄回了松市。
整条大道拐弯抹角的地方,岑晚发现了一家名为\"映刻\"的纹身店。
他看了看身旁头发花白的顾泽攀,心里五味杂陈。
“看样子这一家是纹身店啊,小逸啊,你想不想带爷爷进去看看啊?”
顾泽攀开口打破了岑晚的沉默与犹豫。
“啊?好的,那我们进去看看吧。”岑晚侧过脸,直直对上了爷爷满眼的宠溺与疼惜。
两人走进店内,暖黄的灯光下,店面的装修简约却不失独特风格,墙壁上的相框里是神秘的纹身图样。
岑晚好奇地打量着,手不自觉抚上腰间那道车祸留下的伤疤。
深吸了一口气才转头看向顾泽攀,“爷爷,您怎么看待纹身啊?”
顾泽攀看着岑晚,想起来顾野说过他被人囚禁又出了车祸,心里头思绪很多,思忖片刻缓缓点头:
“每个人的看法都是不一样的,特别是纹身这种事情,就像它的店名一样,映刻在你的身体。
你已经是一个有独立意识的成年人了,如果觉得有这个需要,是可以作出这个选择的。”
店员刚忙完手头的预约工作,看到岑晚很快迎了上去:
“两位好啊!是这位帅哥要纹身吗?我们店里图样丰富,现代、传统、写实风格都有。
您想纹在哪个位置呢?刚巧今天老板刚刚有一个客人另外约了时间,今天还有位置……”
岑晚正欲回答,纹身店的楼梯处就传来脚步声,只见两个人从二楼走了下来:
“回去记得尽量不要碰水,过几天再过来店里看看用不用补色。”
“砚叔,刚刚有一个客人另外约了时间……这位帅哥刚好过来……”店员说。
看到顾泽攀那张熟悉的脸,许砚之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又继续打量起身边的岑晚,像是在探寻什么似的。
随后露出职业微笑,走上前问:“是你这个小年轻要纹身吗?想好要纹在哪里了没有?”
岑晚犹豫沉默了片刻,“我打算遮住身上的伤疤,但是不想太复杂太明显的。”
“……遮伤疤啊。”许砚之思索片刻:
“那你先到房间里去,我需要先看看你的伤疤情况,有些疤痕是不建议纹身的。”
岑晚点了点头,顾泽攀也跟着他一块进了休息区。
许砚之仔细地观察了疤痕:
“你这是出车祸留下的吗?可以纹,你自己对纹的图案有没有什么想法?”
岑晚接过纸笔,自己在白纸上创作了一个图案,边画草图边详尽介绍细节:
“嗯,我大概就是要这个意思,将字母GuYe按照我这个绘图,融合成一个抽象简约的兔子。”
许砚之专注地看着,两人交流渐多,气氛也愈发融洽,“GuYe,顾野,这是你的名字吗?”
“不是,”岑晚摇了摇头,又坦坦荡荡地承认:
“顾野是我的爱人,我们之前因为一些意外分开了,身上的伤也是分开时候的。”
他摩挲着无名指偷偷藏起来的戒指,顿了顿:
“其实我车祸失忆了,就是到现在也是还没有想起他来。”
说着岑晚又像有些释怀地笑了笑:
“可是,重新遇见的时候,我好像又像初次见面那般,对他再一次地一见钟情了。”
许砚之听着又认真地打量着画纸: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你应该是学画画的吧?你这图设计得挺有意思的。”
“嗯,是啊。”岑晚有些情绪复杂地点了点头:
“很多事情都忘了,唯独没有忘记画画。估计,我从前是很爱画画的吧。”
顾泽攀看完岑晚身上的伤疤,在旁看着他们绘图,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那你把上衣脱了躺上床吧,床品什么都是一次性有消毒的,不用担心卫生问题。”
许砚之说着,又给顾泽攀挪了把坐起来舒服点的靠背椅:
“估计得麻烦您等会儿了,等下让楼下帮您准备点茶水。”
“好好,谢谢,没事没事,你们弄,我随意看看就行。”顾泽攀说。
许砚之把调好色的颜料整齐地摆放在一旁,手中的纹身枪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他目光专注地盯着岑晚腰间的伤疤,如同一位即将雕琢的工匠。
“可能会有点痛,要是忍不住可以说。”
许砚之轻声提醒,看到岑晚微微点头又说,“等下纹身过程就尽量不要乱动。”
“好。”
纹身枪缓缓落下,针尖触及皮肤,一股刺痛瞬间袭来,岑晚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
那痛感像是细密的针,一下一下地扎着,可是他咬着牙,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随着纹身枪的移动,色彩逐渐在腰间晕染开来,许砚之手法娴熟,面对草图每一针都精确无误。
很快就将岑晚设计的名字缩写字母与兔子形状的融合,慢慢勾勒了出来。
岑晚的额头稍稍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鬓角的头发,身体微微颤抖,却始终保持着一动不动。
“再坚持一下,主体部分就快好了。”
许砚之一边专注于手中的动作,一边轻声安慰。
岑晚深深呼了一口气,“我没事,您请继续。”
时间在刺痛与专注中慢慢流逝,终于,许砚之停下手上的纹身枪,轻轻擦去岑晚腰间的色料和溢出的组织液。
一个精美且独特的纹身完整呈现,完美地遮盖住了原来腰间的那道伤疤。
“好了,完成了,挺好挺好,我照个照片给你看看。”
许砚之放好纹身枪,又把在旁的工具推车靠边挪了挪。
顾泽攀坐了会儿,喝了茶水,吃了点潮汕茶点,听到完成起身靠近看了看:
“嗯,小逸啊,确实纹得挺不错,完全看不到伤疤了。”
许砚之照完照片直起身子,轻轻舒了口气,眼中满是对新作的满意,又动作轻柔地往纹身处贴上一层透明保护膜。
“这样就好了,这几天要保持清洁,避免碰水,等下给你写张护理方法,恢复后效果会更好看。”
许砚之一边收拾着工具一边叮嘱。
下楼付完费用,岑晚又得到了纹身店老板的名片,他觉得体验感不错,直接收了:
“许老板,今天谢谢你,第一次纹身感觉还不错。”
“别客气,让你满意也是我高兴的事情。”许砚之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
微风撩动着他的衣角,可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移开,直到岑晚他们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许砚之才转身回到店里。
“砚叔,刚刚那两个客人您认识啊?”店员递上一杯茶水,察言观色地问了问。
“是啊,确实认识。”
许砚之抿了两口,“年轻的那个,我还不太确定。虽然样貌长得还不错,但是眉眼看起来并不像那个人。”
“那个人?砚叔您在说谁啊?”店员问。
许砚之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神中透露着复杂难明,看了看刚刚的草图。
又看向墙上的日历:“许墨染那孩子听说被人打了,这两天回来了没有?”
“嗯,他不是上次要纹身被骂了吗?好像回来了,不过这两天倒是没见到他跑店里来。”店员笑了笑。
岑晚带着顾泽攀打车回到酒店,正准备和顾野打个聊天视频,林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岑晚,我到你说的酒店了,房间号是多少来着?”
“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