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位,先停一下!” 一位神情严肃、身姿挺拔的军人快步上前,声音冷冽干脆,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他先是利落地敬了个军礼,而后目光如炬,不怒自威地说道:“你好,同志。
我们接到实名举报,内容直指你们二位平日里思想觉悟严重滑迫,行径十分恶劣。
举报说,你们整日擅离岗位、消极怠工,更过分的是,还频繁出入不该涉足的区域,肆意对他人进行人身攻击、辱骂羞辱,而被攻击的对象,还是功勋之后!
虽说他们当下处于改造阶段,但罪与非罪、改造的尺度,岂是你们能够随意定夺、肆意践踏的?现在,针对上述举报事宜,请二位跟我走一趟,配合调查,把事情说清楚。”
“哎,等等!我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呢!” 人群中有人高声嚷道。
众人经这一嗓子提醒,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定睛细看。
只见眼前这三位虽说都身着军装,可稍一打量便能发现,他们身上的军装样式、肩章细节却有着明显差异。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满心疑惑,现场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而紧张起来。
那率先开口的年轻军人全然不顾周遭投来的异样目光,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再次问道:“你好!请问哪位是傅锦国同志?”
见无人应答,他微微皱眉,眼神愈发锐利,语气加重,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哪位是傅锦国同志?劳烦知晓的同志指个路、搭个腔。”
僵持片刻后,年轻军人见依旧无人回应,便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红头文件,举在手中晃了晃,郑重其事地朗声宣告:“我部接到傅中将的紧急指令,特此前来农场执行一项重要任务 —— 接傅锦国和姜明月女士前往第二十五师附近的云山村,参与一项特殊改造任务。此事关乎重大,耽误不得!烦请知晓傅锦国、姜明月二位下落的同志,帮忙即刻前去传达一声,切勿延误!”
他这话音刚落,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唰” 的一下,原本还稀稀落落站着的农场众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迅速围拢过来,围成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密实人圈。
人群中开始此起彼伏地传出阵阵窃窃私语:
“啥?那个平日里闷头挑粪、没少受大伙欺负的傅锦国,竟然要被调走了?”
“乖乖,他妹妹竟然是中将?平日里咋一点都没瞧出来呢!”
众人此刻心思各异,脑海里走马灯似的回放着傅锦国在农场劳作的点点滴滴,暗自思忖着自己往昔与他相处时的情形,一个个都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有的想到曾对傅锦国冷嘲热讽、使过绊子,面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冒出细密冷汗,双腿也不自觉地微微发软。
有的则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还好,还好,平日里跟他没多少交集,不曾欺负过他,万幸万幸。”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议论纷纷之时,农场场长拨开人群,大步流星地挤到年轻军人面前,敬了个标准军礼,神色庄重地说道:“同志你好,我是农场场长。
傅锦国和姜明月同志一直踏实本分,在农场改造期间从无怨言、认真劳作。
他们二位此刻正在东边田区劳作,我这就亲自带你们过去。” 说罢,场长侧身做了个 “请” 的手势,领着一行人匆匆朝田区走去。
一路上,场长忍不住问道:“同志,这云山村的改造任务是怎么一回事?
傅锦国和姜明月同志在农场表现一直不错,虽说家里出了变故遭此一劫,但他们从未抱怨,一心扑在劳动上,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年轻军人微微点头,解释道:“刘主任,您有所不知。
傅中将如今肩负重任,为国为民忙得不可开交,却始终记挂着家人。
傅中将一心为公,家人却因种种缘由受了委屈,此番安排,也是组织对他们的一番体恤与照顾。”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心中对傅锦华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东边田区。
傅锦国正挑着满满一担粪,大步走在田埂上,汗水湿透了衣衫,古铜色的脸庞写满坚毅。
姜明月则在一旁弯腰插秧,手法娴熟,动作利落。
年轻军人快步上前,敬了个礼:“傅锦国同志、姜明月女士,我是奉傅中将之命前来接你们的,请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傅锦国微微一愣,放下担子,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眼中满是疑惑:“接我们?去哪儿?”
年轻军人笑着解释了一遍来意,傅锦国和姜明月对视一眼,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
“我们在农场一直老实本分,从未有过偷懒,你我们走,我们去哪?”
年轻的军人看着傅锦国一脸的紧张,他也稍微的放松了表情,“是这样的,是傅中将临走大时候,派我前来接你们的。”
“傅中将?”
“哦,可能你们还不知道,傅中将,就是傅锦华中将。”
“锦华!”
傅锦国眼眶微微泛红,声音略带哽咽:“没想到妹妹真的现在是中将了,刚才我听见别人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确定,这会可以相信了,多谢组织关心。”
姜明月则轻轻拍了拍傅锦国的肩膀,轻声说道:“走吧,别让这位同志等太久了,咱可不能辜负了妹妹的一片心意。”
说罢,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在众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跟着年轻军人离开了农场。
辽省,锦南市。
是一座工业之城。
黔云农科院,作为锦南市当下规模最大、实力最为雄厚的农业粮食研究院,承载着一方粮食高产、技术革新的重任,此刻正满心焦急地等着上面紧急安排下来的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