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那个背对镜头的人影,几乎是我脸上每一条轮廓的翻版。那一刻,我的呼吸变得紊乱,握着照片的手几乎要颤抖得握不住。房间安静得可怕,仿佛时间停止了,只剩下照片中的地下室在无声地叙述着某种阴谋。
是谁拍下了这张照片?又为什么要将它留在我的桌上?
我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个可能性,但没有一个答案能让我释怀。更让人不安的是,我能隐约感觉到,这一切并不是无意义的恐吓,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引导,它在一步步拉近我与某个真相的距离。
我将照片翻过来,发现背后写着一个时间:“今晚8点。”
“这是一个邀请,还是一个警告?”我喃喃自语,将照片紧紧攥在手里,指尖感受到纸张微微发皱。
然而,这种不确定感却成了推动我行动的动力。我迅速检查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想找到入侵者留下的蛛丝马迹,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连锁孔都没有被撬过的痕迹,仿佛这张照片和房间里的混乱是凭空出现的。
“无论如何,今天晚上必须去那个地方。”我对自己说,尽管声音微弱,但坚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到了晚上7点半,我按耐不住了。
照片上的地下室似乎隐含着某种线索,我能模糊记得在城市的某个边缘地带见过类似的地方。关上房门的时候,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心底有种预感,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离开这里。
一路上,街灯的光晕被雨点模糊成无数道斜线。雨水沿着脸颊滑落,让人分不清是冷汗还是雨滴。出租车司机没有多话,载着我驶向城市的边缘——那里是一片废弃工业区,空旷的厂房和破旧的仓库成了无人问津的死地。
“你确定要在这里下车?”司机显然有些犹豫。
我点了点头,给了他车费,没有多言。他没有追问什么,或许是看出我情绪不对,也或许只是懒得理会。我目送车尾灯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雨点砸在铁皮上的脆响。
照片上的地下室就在这里,我能感觉到。
废弃工厂的大门半掩着,锈迹斑斑,似乎随时会倒塌。
我推开门,走进空荡荡的大厅。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雨水从破碎的天花板滴落,汇成小水洼。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陈旧的霉味,我的每一步脚步声都在回荡,像是有人在跟随我。
顺着照片上的线索,我找到了通往地下的铁楼梯。那楼梯锈蚀严重,踩上去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我的手抓着扶手,感觉到冰冷的铁锈贴在掌心,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终于,我来到了一扇紧闭的铁门前。门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已经知道了结局,现在来揭开谜底吧。”
纸条上的字迹熟悉而又陌生,像是我的,又像是另一个人的。我伸手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我怔住了。
地下室的布局和照片中的一模一样,甚至连墙上的符号都没有任何偏差。
然而,更让我震惊的是,照片中背对镜头的那个人正坐在中央的椅子上,安静地等待着我。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道,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那人慢慢转过头来,我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他的脸,和我完全一样。
“张晨,终于见到你了。” 他说,语气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你是谁?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后退了一步,手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随身携带的折叠刀。
“我就是你。”他轻轻一笑,“准确地说,我是那个你一直试图埋葬的‘你’。”
“胡说八道!”我几乎喊了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站起身,缓缓走向我:“你一直在逃避,不是吗?逃避记忆,逃避现实,逃避你真正的身份。而现在,逃避已经没有意义了。今天,我们必须合二为一。”
“合二为一?”我咬牙冷笑,“你疯了。”
“不,”他摇了摇头,“疯的是你。张晨,这一路走来,你忘记了多少东西?你失去了多少自己?这些问题,你自己能回答吗?”
他的话像是一把刀,直接刺穿了我的伪装。我一直在质疑自己,那些记忆的空白和现实的扭曲让我如履薄冰。但我怎么可能接受这个陌生人就是我的另一面?
“别再试图否认了,”他说,“你已经站在真相的边界上,只差最后一步。”
我紧握折叠刀,心中犹豫不决。他的话让我无法完全反驳,但也无法全然相信。就在这时,他突然伸手指向身后的墙壁,那里挂着一面破旧的镜子。
“看清楚自己,张晨。”
我转头看向镜子,刹那间,所有的记忆像洪水一样涌了上来。镜子里的我,和他站在一起,彼此重叠,分不清界限。而墙上的符号,像是某种密码,开始在我的脑海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真相从未远离,它一直隐藏在我内心深处,只是我选择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