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姒!”
见着她一颗脑袋悬在空中,唐婉华挣开姬淮安,蹲下身子捧住温姒的脑袋。
“姒姒,你要回来了是吗?不走了是吗?”
温姒摇头,一张小花脸朝她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阿姒要去找阿龑了,你们不要伤心哦,阿姒有空的时候,会回来看你们的。”
唐婉华泪水决堤,舍不得放手。
“姒姒,常回来看看妈妈。”
“好~~~”
温姒点着一颗悬空的脑袋,又伸过来一只手,朝他们挥。
“拜拜~~~”
几人伸出手来,也朝她挥舞,眼中是强忍的不舍。
等她彻底消失在了禅房里,姬家几人还迟迟回不了神。
温姒回到客栈房间后,吭哧吭哧往门口爬。
爬出门后,她左右看了看,依着记忆爬到了楼梯口。
楼梯有些陡。
她往下探了探头,尝试着要先伸出一只手。
“姑娘,小心。”
一男走出自己的房间要下楼,见这姑娘衣不蔽体,还趴在地上要往楼下爬。
他吓了一跳,忙上前拉住人。
温姒正要抬头看他,就见楼梯下方,拐角处缓缓走上来了三人。
最前面那人是!!!
“阿龑!!!”
温姒一个鲤鱼打挺,焉巴的身子立马趴直了些。
祈临龑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
温姒抬着脑袋看他,手脚急迫的在楼梯口踱着步,却找不到下去的方法。
“阿龑,阿龑……”
楼梯拐角处,男子一袭白衣,身姿挺拔,抬眸看向那张开心的小花脸,满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小姑娘一袭白裙,浑身脏兮兮,趴在楼梯上方朝他笑。
那笑容胜过外头的旭日骄阳,眉心那一朵盛开的红莲宛如灼灼烈日。
祈临龑抱着小白猪的手不由收紧,将小白猪勒得哼唧了两声。
温姒也看到了他怀里的小白猪。
她惊愕了好几瞬,委屈的泪眼汪汪。
“阿龑,你有了其他小猪,就不要阿姒了吗!”
祈临龑听着上头传来的娇软控诉,眼眶一阵发热。
他将怀中的小白猪塞给了宴长安,眼睛自始至终,都落在那小姑娘身上。
他一步一个台阶,脚像是踩在云端之上,脑子发蒙,不敢相信。
直到他俯身,真真切切触摸到了人。
温姒扑腾着两只手,趴在他怀里拱。
是熟悉的味道,阿龑的味道。
“呜呜呜……”
她缩在他的怀里,委屈的大哭。
从被老妖道掳走到现在,明明没有过去几天,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般长。
呜呜呜……她终于可以触碰到阿龑了。
祈临龑张开手臂搂住她,闻着鼻间熟悉的香气,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一声虔诚的感谢。
上天待他不薄,将她送回了他身边。
“阿龑,阿姒好想你。阿姒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祈临龑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
他低声道歉:“是临龑没有保护好你。”
温姒摇头,提起脑袋告状:“是老妖道太坏了!他掐阿姒的脖子,还将阿姒系在黑布里头,不能呼吸。”
祈临龑心疼的抚摸她的脖子,眸色渐渐深浓。
“那临龑就一刀刀切断他的脖子,为你报仇可好?”
温姒重重点头:“好~~~”
刚刚拉了温姒一把的男子此时还立在一旁,听到这话,只感觉浑身恶寒。
他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匆匆回了房间。
祈临龑将地上的小姑娘横抱起来,转身看向下方的秦墚。
秦墚从懵逼中回过神来,立马会意。
“属下这就去处理。”
他转身匆匆离开。
同样懵逼的宴长安抱着小白猪,跟在祈临龑身后。
他看了看怀中蔫头巴脑的猪仔,又看向表哥怀中雄赳赳的小姑娘。
到底哪位才是仙子???!
祈临龑抱着温姒回了房,小心翼翼将她放在了床上。
见到她手掌和膝盖上的伤,他仔细查看,让宴长安去打盆温水来。
宴长安四处看了看,将怀中的小白猪也放在了床上,这才匆匆出了房间。
温姒看着将脑袋搭在自己大腿上,要与自己亲近的小白猪,有些疑惑。
“阿龑,它是谁啊?为什么和阿姒长得一模一样。”
祈临龑猜测:“它或许就是这身子的主人,仙子这些年用了它的身体,它一直没有离开。”
温姒闻言,歪头思考。
“阿姒难道不是小猪猪吗?”
祈临龑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为她擦拭身上的尘土。
“仙子原本是人,因一场意外才会附身在它身上。这次回去,仙子可有看到自己的家人?”
温姒点头,原来他们真的是自己的家人吗?
她偏脑袋看向床位的位置:“他们已经走了,他们说是阿姒的爸爸妈妈和哥哥,舍不得阿姒离开。”
祈临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原来这个通道一直在。
“那仙子可与他们相认了?”
温姒摇头:“阿姒没有和他们相认,但他们对阿姒好。所以阿姒就同他们说,往后得了空,会回去看他们。”
“可以,仙子为何不与他们相认?”
“因为阿姒想不起来了。”
祈临龑意外:“仙子也想不起姬医生?”
温姒摇头,听他说到好人医生,她有些关心。
“阿龑,姬医生怎么啦?”
祈临龑见她懵懂,便同她解释道:“姬医生就是仙子的哥哥,之前姬医生在梦中听到仙子的呼唤,所以才会来到大祈,多次救临龑。”
温姒回想良久,眼睛亮晶晶的。
“阿姒想不起来了,但阿姒记得,哥哥来过永宁寺几回,过来寻阿姒。只是阿姒躲起来了,没有让他找到。”
祈临龑揉了揉她的脑袋。
“那等仙子彻底想起来,再同他们相认。”
“好。”
宴长安端了温水上来,祈临龑将绢帕浸湿,仔细为温姒清洗伤口。
等洗干净后,他又让宴长安去找鬼仙拿了伤药和纱布,给她上了药。
温姒动了动自己缠了厚厚绷带的手掌和膝盖,娇气道:“阿姒好疼,要阿龑呼呼。”
祈临龑微微俯身,对着她的伤口轻轻呼气。
“还疼吗?”
“阿龑呼呼就不疼了。”
祈临龑注意力全在温姒身上。
温姒呢,又满心满眼的都是祈临龑。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将脑袋搭在温姒大腿上的小白猪,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