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又断断续续的嗓音足以泄露出王勇的恐惧。
下一秒,空旷的厂房响起低沉幽怖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方豫压根就没走,一直站在王勇旁边,连手绢也懒得扔,直接道:“啧啧,很遗憾,你被我抓住了。”
王勇的麻袋被保镖用刀割开,乍一看到狰狞的恶豹面具,他吓得屁滚尿流,屁股墩迅速往后磨蹭,随即响起杀猪般的尖叫:“啊!啊啊啊!别过来!你不遵守游戏规则!救命!老婆救我……”
“抓住他,拉去屠宰场。”犹如淬了毒的嗓音从面具里面溢出,麻袋里面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纷纷憋着呼吸大气不敢出。
方豫冷眼看着尿湿裤子、不停求饶的王勇,阴鹜眸底渗出寒意。
恐惧是人类不可或缺的情绪,只要触碰到某个底线,内心防线就会彻底崩塌。
当然,他没那种变态剥人皮的嗜好。
他视线转向其余七个麻袋,揉了揉手腕,嗓音沙哑:“接下来,我换个规则。”
手痒,想揍人了。
……
厂房内的哀嚎声和拳脚到肉的声响交织在一起,令人遍体生寒。
方豫又是一拳揍在男人的腹部,男人痛呼一声,整个身躯弯成虾米状,痛苦地捂着腹部,连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也掉落在地,被人无情踩碎。
胃部翻涌,他脸色变得铁青,方豫紧蹙眉头后退几步,躲开男人喷射而出的呕吐物。
顿时,一股酸臭味迅速在空气不流通的厂房里散发开来。
方豫紧抿着唇,神情阴霾,转身往外走,冷声吩咐:“扔到池塘清洗干净,其他人拖出来。”
“是。”保镖应了声,拖着剩余的三个麻袋走出门口。
“大哥,我有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放我一马!”陈韵顶不住压力,在麻袋里面哭出声。
绑架者的恶行他听在耳里,什么剥皮、抽骨、砍手、断腿的,实在惨绝人寰!
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不把人命看在眼里的暴徒。
为了自己的小命,他足足废了半个小时的口水,奈何暴徒压根不理自己。
他内心生起不好的预感。
这是打算把自己留到最后一个处理?
长时间处在恐惧的状态下,早已让他如惊弓之鸟一般,凡是任何动静都能吓得他一激灵,抑制不住尖叫出声。
聒噪的求饶声连绵不绝,方豫听得烦了,上前就是一脚,直接踹在陈韵嘴巴上。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那里是嘴巴,因为那块地方从头到尾都在不停颤动,随着声音的响起更是抖得厉害。
“再哔哔一声,舌头拔了!”方豫沉声威胁。
陈韵一听这恶毒的话语,死死闭着嘴,嘴里含着脱落的门牙,战战兢兢等待“死神”的降临。
方豫就是故意把他留在最后,这人的行为严重损害了傅政凛的尊严。
虽然那个男人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方豫在乎,他看不得傅政凛被人这般侮辱、诋毁。
他两步走到另外两个麻袋面前,哑声问:“哪个是唐秋霜。”
其中一个麻袋剧烈抖了下,显然就是唐秋霜本人。
她是傅政凛的小姨,明面上看不出犯了什么过错,但私底下做的肮脏事,却数不胜数。
“你你……你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伤害我……”
虚软的女声软绵无力,她在未知恐惧的笼罩下,脱口而出:“我没做错!我没杀人!谁让他要告密,我是被逼的……”
人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理智会有短暂的分离,唐秋霜滔滔不绝,竟无意间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儿透露出来。
“一切都是唐晚时的错,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认识覃锋,也不可能为了钱做这种龌龊事!”
“你不能杀我……覃锋不会饶过你……他是我女儿的爹啊!你要是伤害我,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方豫没兴趣听她发疯,扬了扬下巴,示意保镖打开麻袋,露出唐秋霜那张满布泪水的脸,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吵死了,堵住嘴巴。”方豫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神情烦躁至极。
他垂眸看了眼手表,已经将近十一点,傅政凛很大可能已经睡着。
虽然被人揍了两巴掌,但他还想着爬上傅政凛的床,搂着他一块入睡。
保镖塞了块毛巾堵住唐秋霜的嘴,起身走到一边恭候吩咐。
“为了荣华富贵,你设计爬上覃锋的床。那个男人向来都是来者不拒的,一来二往,你有了他的孩子,却谎称这是你老公的。”
“八年前,你老公发现了真相,准备前往京城抓奸夫。然而,却被你一怒之下拿花瓶砸了后脑勺,当场丧命。”
“因为你很清楚,覃锋绝对不会允许你女儿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在他认知里,自己孩子的母亲只能是心爱的女人。”
方豫啧啧两声,眼底的凶残毫不遮掩,“一个杀人犯,逍遥法外,还跑到他面前踩一脚,这就是你的过错。”
唐秋霜虽然对傅政凛没有过分激烈的言辞,但背地里却干了不少损人利己的事情,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是个蛇蝎心肠的歹毒女人。
虽然被堵住嘴巴,她依旧挣扎得厉害,狠狠盯着看不见脸庞的男人,视线往下落在他闪耀着轻微亮光的手表上,双瞳猛然收缩。
这是前些年名震全球,价值八千万的曜石黑机械表?!她绝不会看错,就是不知道这人戴着的是真品还是高仿。
覃锋当年喝醉酒后,可是给她看过图片的,后来竞价失败,发了好几通脾气。
唐秋霜印象深刻,因为手表的事儿,她还被覃锋无情地捆绑虐待过。
方豫见她盯着自己手表出神,眸光暗了暗,随即嗤笑一声,知道自己是谁又如何,他没打算放唐秋霜自由。
恶有恶报,她的下半生就应该待在监狱里面度过。
“拉走吧,带着证据送去警局。”
听到警局两个字,唐秋霜目眦欲裂,喉咙拼命翻滚,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响声。
她被无情地拖上黑车,很快消失在黑暗的尽头,一如她的人生,彻底暗不透光。
方豫看着剩下的两人,转动一下脖颈,传出“噼里啪啦”的骨骼声响。
“唐雪梅。”
他低喊一声,如愿看到麻袋之人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