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道:“昨天,他刚因为华国队输球,砸了一台军用电视机。”
宁臣嘴角微微扬起:“那他应该愿意见我一面。”
电话那头,赵力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说道:“给我20分钟,我问问他。如果他愿意帮你,你就还有活路。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宁臣缓缓点头:“我等你。”
“我问问他,如果他愿意帮你,你就还有活路,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赵力的声音透过电话,低沉而坚定。
“行,我等你。” 宁臣平静地挂断了电话,但指尖却微微用力,攥紧了那台老旧的卫星电话。
他闭上眼睛,靠在墙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息,心跳沉稳,却带着隐隐的压迫感。
——20分钟。
同时,京城,宓家豪宅。
烛光摇曳,红木桌椅庄重肃穆,整座议事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息。
长桌两侧,宓家核心成员端坐其上,目光或冷漠,或审视,或不以为然。家主宓正清稳稳地坐在正席,深沉的眼神透着掌权者的威严与冷酷。
然而,在这份权威面前,宓涵月却如同不折的青竹,端坐中央,神色沉静,身姿挺拔。
她穿着一袭深蓝色旗袍,勾勒出优雅的线条,气质清冷高贵,眉眼间却透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缓缓扫视众人,语气平稳,却带着一丝隐忍的锋利:“我请求家族出手,援助宁臣。”
此言一出,整个议事厅顿时陷入短暂的寂静。
然后,冷笑声响起。
“涵月,你太天真了。”二叔宓允柏轻轻放下茶杯,幽幽道,“家族的沉默,就是最好的态度。现在的局势复杂,我们何必自找麻烦?”
三叔宓元和嗤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宁臣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我们也都看到了他的成就。但,涵月,你不会真的以为他有能力挑战京城的势力格局吧?”
“他只是个聪明的商人,一个手段不错的企业家,可这种人,京城太多了。”另一个长辈淡淡说道,语气里带着些许惋惜和无情,“京城的局面是庞然大物的博弈,不是他一个年轻人能撼动的。”
“更何况,他跟宓家没有半点关系,我们没理由为了他,去冒险。”
议事厅内,一片附和之声,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宓涵月看着他们,忽然轻轻笑了,那一抹笑容带着天生的高贵与骄傲,如同冬日傲立的寒梅,风雪再狂,也无法让她低头。
“你们还是这么短视。”她缓缓开口,声音柔和,却让人感受到难以忽视的压迫感,“你们一直把宁臣当做一个普通的企业家来看待,但你们错了。”
“你们总说京城势力格局深不可测,可你们真的看清楚了吗?”她扫视众人,眸光冷冽,“现在你们认为他只是个棋子,可有一天,你们会发现——他才是那个下棋的人。”
议事厅里有人皱起眉头,有人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但宓涵月没有停下。
“宁臣不仅仅是个商人。”她轻轻吐出一句话,声音低沉,“他在短短半年时间内,创建的商业版图,已经触及了京城所有资本家的利益。如果他死了,受益的会是谁?”
她的眼神犀利而锋芒毕露,逼得在场众人一时无言。
“而你们呢?”宓涵月眯起眼睛,语气冷淡,“选择袖手旁观,甚至希望他消失?因为你们害怕被牵连?”
“宓家,什么时候变成只知道苟且求存的家族了?”
这句话让所有人脸色一变。
宓异和缓缓放下茶杯,轻笑一声,声音漫不经心却透着深意:“父亲,涵月说得没错,宁臣……不是普通人。”
他顿了顿,眼神微微一深:“您应该知道,全球轰动的那位神秘歌手,真正的身份是谁。”
大厅内一片死寂,宓正清的眼神微不可察地一滞,但很快恢复冷峻,他缓缓吐出一句:“即便如此,宓家也不会站队。”
“几十年。”宓涵月轻轻笑了,目光清冷,“时代,已经变了。”
她的眼神透着锋芒,声音笃定:“你们都在等着看他失败,可我要告诉你们——这个人不会失败。”
“你们如果觉得他会倒下,那只能说明你们根本不了解他。”
“他是我见过最不可预测的变数,也是这个时代最不容忽视的崛起者。”
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字字如锋,刻进每个人的心里。
然而,宓正清却缓缓摇头,脸色冷漠:“涵月,你的感情让我很遗憾。可惜,你太自信了。”
他看向她,眼神无波无澜,如同俯视尘世的神只:“无论他多么聪明,他终究只是一个年轻人,一个可以被牺牲的年轻人。”
“宓家不会出手,更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涉险。”
“你死心吧。”
议事厅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宓涵月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光芒愈发冷冽。
她缓缓起身,身姿笔直,即便面对整个宓家的权力核心,她依旧挺立不屈,宛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剑。
她看向宓正清,嘴角缓缓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所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家族荣耀’?”
“只会在风平浪静时趾高气扬,一旦风暴降临,就立刻把人推出去,独善其身?”
她轻轻一笑,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
“宓家,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她缓缓转身,脚步坚定,走到大厅中央,毫不犹豫地跪下,长身而拜。
“我宓涵月,绝食明志。”
·20分钟 熊彪住所
这20分钟,是宁臣生与死的分界线。
房间内,空气凝滞,墙角的灯泡微微闪烁,熊彪站在窗边,沉默地抽着烟,眼神复杂地盯着宁臣。
“你真把希望押在赵力身上了?”熊彪终于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犹豫。
“他推荐的人,值得一试。”
熊彪吐出一口烟,皱眉道:“你知道的,这个价码足够让你死100次。”
“那就让他们看看,能不能杀我101次。”宁臣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中透着一丝寒意。
“你他妈还真是个疯子。” 熊彪低声咒骂了一句,把烟狠狠摁灭,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太悬了,像是踩在生死边缘,但偏偏,他又有点佩服这个疯子。
天南海,午夜 | 赵力的电话
“关章,这次的事,有点麻烦。”
赵力的声音低沉而平稳,透着一丝从容的压迫感,像是深夜里响起的冷刃出鞘声。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身影坐在床边,赤裸的手臂搭在椅背上,肩膀线条流畅,满是战痕的肌肉在微弱的灯光下投下冷硬的阴影。
关章,天南海的保镖,一张冷峻的脸上带着肃杀之气,手里正把玩着一把拆卸了一半的战术匕首。
他低头瞥了一眼电话屏幕,微微挑眉:“赵力?你他妈几年没联系我了,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赵力轻笑了一声,语气慵懒:“有个人,可能只有你能救。”
关章嗤笑了一声,把匕首啪地插进桌上,淡淡道:“我不救人。”
赵力叹了口气:“这个人很值钱,至少目前有人愿意花2000万杀他”
空气瞬间凝固。
关章的瞳孔微微一缩,眼神变得幽深了几分,缓缓地靠在椅背上,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语气不变:“2000万?看来这个人活不了多久。”
赵力低声说道:“如果是普通人,早死了。但他不一样。”
“哦?”关章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兴趣。
“京华大学的宁臣,踢球的。”
这一次,关章的手停了下来。
他眯起眼睛,眼底的冷漠终于起了变化,像是有一丝光点燃了某种沉寂已久的东西。
赵力的声音不紧不慢:“他踢球非常有天赋,比我强很多,而且他正在办一个真正的足球俱乐部,想带华国队踢遍天下。”
“比你强很多?”关章沉默了。赵力可不是谦虚的人
“是的,比我强太多,我可以说国内像他这样有梦想有这么好技术的足球高手不多,因为他,从他身上我第一次看到华国足球的希望了,这也是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
“希望?”
他缓缓伸出手,从桌上拿起遥控器,看了一眼刚刚被他砸坏的电视机,屏幕碎裂,黑色的裂痕映照出他此刻的脸——冷漠、愤怒,却又透着一丝不甘。
“昨天华国队踢得怎么样?” 赵力问道,语气轻松,仿佛是随口一提。
关章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难看得要命。”他的语气冷得像寒冬的刀锋,“我当时气得差点把这破地方拆了。”
赵力嗤笑了一声:“那不就好了?”
“一个可以改变这一切的人,应该被杀吗?”
关章沉默了很久,目光幽深得像一座沉寂的火山,像是在权衡,又像是在某种极限的情绪里挣扎。
“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不能插手这种事。”
赵力叹了口气,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如果是‘个人’呢?”
关章一只手搭在战术匕首上,眼神沉冷,半晌没有说话。他的眼底翻涌着某种极力压抑的情绪,像是一头蛰伏的野兽,在衡量着出手的时机。
电话那头,赵力没有催促,他了解关章。
这家伙的信条从不涉及私人感情,他只认立场。
帮,或者不帮,全看值不值得。
沉默良久,关章终于开口,声音低哑:“赵力,你觉得我该管?”
赵力低声一笑,语气依旧带着点懒散的冷漠:“我知道你不会管,但你是不是早就不想待在那鬼地方了?”
关章没有接话,指尖缓缓敲击着桌面,像是在权衡。
赵力缓缓说道:“你这几年,干的是国家的事,杀的也是该死的人,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国家还剩下什么值得你去守?”
关章眼神微微一缩。
赵力继续说道,语气低沉而缓慢,像是一记记重锤敲击着他的理智:
“我们的军人能守住国门,但守不住一场足球比赛的尊严。你我都清楚,华国足球的现状,它就是个笑话。而宁臣,他想改变这个笑话。”
关章的拳头攥紧了一瞬,青筋微微暴起。
他能感觉到自己心底某个沉寂的角落,隐隐作痛。
他的眼前,浮现出那场让他砸了电视的比赛,浮现出那些软绵绵、毫无斗志的球员,浮现出那些对华国足球毫无敬畏之心的对手……
那些曾经让他怒火中烧的画面,如今和宁臣的名字交织在一起,让他心底深处的某个执念被猛然点燃。
“所以,你想让我出手?” 他的声音低沉,接着道:
“其实我很早就想离开了,退伍报告递了半年,领导一直不批。”
赵力勾唇一笑,语气带着一丝玩味:“那就去找他们再聊聊?”
关章嗤笑了一声,缓缓地站起身,眼底的光已经彻底点燃,手掌搭在那把战术匕首上,轻轻旋转了一下。
“行吧,我去试试。”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啪!
关章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战术背包,一把扯开拉链,露出整整齐齐的装备——一把战术匕首、两把消音手枪、数个弹匣,以及一只已经准备好的护照。
他冷笑了一声,目光冰冷:“操,老子早就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