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天气,格外的恶劣。
天边似乎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倾盆的大雨毫不留情的倾泻而下,敲打着屋顶和窗户。
林清婉躲在一处废弃的房屋里,闪电滑过夜空,短暂照亮了屋子。
映照出女人惊恐不安的面孔和屋内大片大片的蜘蛛网。
这是帝都乡郊一处废弃的小木屋,许是很多年前猎户用来歇脚时,临时搭建的容身场所。
轰隆——
雷电交加,震耳欲聋的雷声猛地响起,惊得林清婉一哆嗦,身子在角落里缩的更紧了。
时至今日,她才恍然醒悟。
刘家和他背后的人,就是地狱里来的魔鬼。
她出卖了自己的良知,却只是为了换取那徒有的虚名。
现在,她的报应来了。
知道的太多,注定是要被灭口的。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绝不会再做这种葬送自己一生,甚至性命的事了。
从那个旅馆回来后,她多留了一个心眼,时刻关注着刘家的消息。
警局带走了那对父子,而后两天前突然传出了刘昊宇在狱中无故暴毙身亡的消息。
她知道,该轮到她了。
于是顾不得收拾任何东西,一路仓皇逃了出来。
吧嗒——吧嗒——
蓦的,屋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混着嘈杂的雨声,令林清婉毛骨悚然。
他来了,他来了……
从两天前她匆忙逃跑的路上,就觉得有人跟着她。
昨天好不容易才摸到这里,今天晚上那人就找到这儿了。
林清婉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呼吸也少了好几拍,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与往日光鲜亮丽的女明星形象大相径庭。
吱吖——
门缓缓的开了,瓢泼的大雨斜洒进来,弄湿了进门处的地板。
过了好一会儿,缩在一堆杂物后面的林清婉不见动静,悄悄动了动蹲麻的腿。
“找到你了。”
一道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林清婉猛地抬头,入目的就是一个清俊少年的脸。
只是这张脸,异常的诡异,面色苍白的不像个人。
“小哥哥……”
“啊!”,话还没说出口,只觉得心口一阵钝疼。
风雨大肆的拍打着小木屋半开的门,吱呀呀的乱响。
寒冷的夜风顺着半开的门吹了进来,让大脑逐渐浑浊的林清婉清醒了片刻。
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到自己心脏处的那把尖刀,感受到生命在慢慢流逝的她,断断续续的说,“我……不甘、心。”
最后一个字落定,少年抽出尖刀,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
不大的房间里,浑身脏兮的女人如断线的木偶,倒在了地上,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与此同时,固若金汤的帝都监狱。
正轮班值守的狱警在照例查看犯人时,突然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正要撑地起来时,手掌下的温热让他的动作一顿。
将手电筒的光照在手心,大片的鲜红映入眼帘,
“啊——”
一声惊恐的声音响彻狱中,惹得夜出觅食的老鼠一惊,抱着怀中的残渣“唧唧唧”的逃回了洞里。
……
“主子。”
江予行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听到江二的声音,抬起头,看到他脸上凝重的表情后,微微皱眉,“怎么了?”
“刘家父子死了。”
“还有那个叫林清婉的明星,今早被发现死在了乡郊的木屋里。”
“死因是什么?”
头顶的灯光洒在男人那张优越的俊脸上,漆黑的眸子晦暗不明,只是此刻染上了些许的冷意。
这背后的人如此的迫不及待杀人灭口,究竟在怕什么泄露出去?
“尖刀刺中心口一击毙命,且三人死法一致。”
一击毙命?
江予行指尖不紧不慢的点着桌面,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据我所知,帝都的警局是全华国监控最严的,怎么?”
“一对儿父子都看不好?”
江二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说:“主子,你是说……”
“警局高层有那背后之人的势力?”
咚——
江予行站起身,将手中的签字笔丢在桌上,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笑着说:“走,去拜访一位老先生。”
既然他敢来,就让他把命交代在这儿吧。
……
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一座青砖黛瓦的四合院矗立在这里,格外的显眼。
院中,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一身红色的唐装,正在慢悠悠的打着太极。
“老爷,江家的少爷来了。”
管家模样的老人走了过来,手里递上一张拜帖。
秦安青没有停下动作,边打边问:“那小子来干什么?”
“他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子,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随着最后一个收尾动作,秦青安拿过一旁石桌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红润的脸上满是笑意,眼边的皱纹微微上扬。
“那我打发这小子走?”
管家从年轻时就是秦青安的副将,一辈子跟着他出生入死,从部队退下来后,就跟着他隐退在这四合院。
这么多年,来拜访秦青安的人不计其数,可他几乎一个也不见。
可唯有他那位故交江家老爷子的孙子,喜爱的紧。
听到管家的话,秦青安佯装怒瞪了他一眼,“连我都敢取笑了。”
“还不赶紧将那小子请进来。”
“是是是,司令。”
管家乐呵着腿脚利索的去了前厅,生怕秦青安再回怼他什么。
不一会儿,管家领着人过来了。
秦青安远远的看见了那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心里甚是满意。
嗯,这小子虽然性子冷,但这脸、这身材倒是长的不错,媳妇倒也不会太难找。
“秦爷爷。”
江予行在进屋前,就感觉到了老爷子打量的目光,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恭恭敬敬的叫道。
“别跟我套近乎。”
坐在太师椅上的老人头也不抬,慢慢拨弄着手里的青花瓷茶杯。
“是,秦司令。”
看到老人手中的青花瓷茶杯和桌上那套瓷杯时,江予行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换了称呼。
“你小子。”
秦青安听到这个称呼,不住的皱了皱眉头,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苹果扔了过去,“存心想气死我不是。”
这小子,几年不见,还是这么的气死人不偿命。
接住老人扔过来的苹果,江予行慢条斯理的走到另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晚辈错了,您别生气。”
“哼——”,小老头傲娇的扭过头,只是上扬的唇角出卖了他的内心。
喝了一口茶后,“说吧,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