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赴我天音宗的宴,就要守我天音宗的规矩,出发前,你的主人没有告诉你吗?”胡莹莹轻掀眼皮,冷漠的觑了他一眼。
“还有杨长老,怎么,还要藏下去吗?”她语气平淡,带有寒意的目光落到了松了一口气的杨书身上。
“你们两个狼狈为奸,倒是败坏了我天音宗的名声,你说,我该拿你们怎么办呢?”胡莹莹嘴角微勾,漫不经心的抬眸。
大殿之上气氛本就剑拔弩张,杨书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
他猛地从座位上跳起,身形因盛怒而微微颤抖,粗壮的手指直直戳向胡莹莹,那指尖几乎要触到女子的鼻尖。
嘴里还在不住的叫嚷着:“你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罢了!毛还没长齐呢,竟也妄图管到我们的头上来,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你哪来的资格,识趣的,赶紧把你师父叫出来说话,别在这儿瞎搅和!”
他双眼圆睁,满是盛气凌人的轻蔑与怒火,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跳一跳的,好似一条条愤怒的蚯蚓。
全然没察觉到,女子的面庞早已褪去血色,变得如霜雪般冰冷,双唇紧抿成一条肃杀的线,眼眸中寒意似冰锥攒聚。
周围人看着这一幕,有的面露不忍,微微摇头轻叹,眼中满是怜悯,似已预见杨书即将触碰到的“霉头”,可这汹涌暗流,杨书却还懵懂无知,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暴怒里。
气氛紧绷如拉满的弓弦,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变故陡生!
“啊!”一声凄厉惨叫仿若要撕破这压抑的空气,瞬间响彻四周。
一根毛笔如离弦之箭,精准狠厉地贯穿他的右眼,笔尖从眼眶后侧透出,殷红的血沿着笔杆汩汩涌出,很快糊满他半张脸,那毛笔就这么直直插在上面,摇摇欲坠却又扎得极深。
而行凶的冷弦思只是淡淡的甩了甩手,“这下安静多了,不好意思各位,刚才有只狗一直在乱吠,这才下手稍微重了点。”
说罢,她凤眉轻挑,扫视一圈,周遭之人皆噤若寒蝉,被这狠辣手段与冷厉气势震得不敢多言。
白紫苏啧啧的摇摇头,你说你,惹她干什么,这可是个姐控。
整个大殿一片冷寂,众人都噤若寒蝉,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了这个小姑奶奶动手,这可是个不讲规矩的。
胡莹莹挑了挑眉,心情好了不少,“杨长老,小师妹年幼无知,下手稍微有点重,还望多多体谅。”
杨书痛不欲生,指着胡莹莹那张脸说不出一句话来,至于旁边的马宗恒,已经害怕的缩成一团了。
胡莹莹啧了一声,敲了敲桌子,“来人,把马长老和杨长老请下去好好招待招待,这难得来一趟,让他们体验一下我天音宗是多么热情好客。”
最后那四个字,咬的格外重。
“诸位,我天音宗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若是非要欺负到我天音宗头上,那就别怪在下心狠手辣。”胡莹莹身上的威压毫无保留的外放,大元婴的气势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看着众人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样子,胡莹莹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这次的会就到此结束吧,希愿各位在天音宗能有宾至如归之感,尽享此处的风土人情。”
打一棒再给一个甜枣的套路,算是被胡莹莹玩儿透了。
看着众人像是被狗撵似的,争先恐后的冲出大殿,冷弦思不屑的哼了一声,“就这点儿胆子,也配称修真正道。”
“先别说他们了,你刚刚那一手像是个修真正道吗?”胡莹莹拍了拍她的脑袋,无奈的摇摇头。
“可是师姐,他骂你!”冷弦思不服气的说。
“又没让你不做,只是能不能偷摸摸的,这样光明正大,还不知道他们暗地里怎么编排你呢。”胡莹莹无奈的说,她这个小师妹啊,就是被宠的太好了。
冷弦思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诗文说,你来的路上受了点儿伤,怎么样,还好吗?”胡莹莹的目光落在苍屿阔身上。
苍屿阔摸了摸后脑勺,笑嘻嘻的说,“大师姐来的及时,我就受了点皮外伤。”
“下次出来再带这么少的人,小心师父罚你禁闭。”轻柔的声音飘到众人的耳边,带来满室温和。
“这怎么能怪我,是那个神秘组织像疯狗一样一直逮着我咬。”苍屿阔叹了口气,他难道是亲传最好欺负的那一个吗,怎么不追别人就追他?
“是云归查的那个组织吗?”柳诗文轻声问,“他们的元婴倒是有些实力,不像用邪术堆上去的。”
“这次应该是血杀殿和那个神秘组织联手搞的袭杀,血杀殿牵制住普通宗门,而神秘组织则是主攻天衍宗,目标是苍屿阔。”白紫苏沉了沉眉。
“要不是阿文及时发现,屿阔这次可真的危险了。”蓝空青也摇了摇头,谁能想到半路竟然杀出这么个组织。
“云归他们估计还有两三天就到了,我去通知他们加强防备。”胡莹莹站起身来,“还有若姐那边,血杀殿估计这几天有大动静。”
柳诗文点了点头,“血杀殿看着像狗急跳墙,一旦急起来,便能找到突破口。”
“行,我一并传书给她。”胡莹莹像个老黄牛一样任劳任怨,二话不说急匆匆的就去书房了。
“师姐好忙啊——”冷弦思看着胡莹莹的背影默哀,简直是脚不沾地。
“你们也要忙开了。”蓝空青挑了挑眉,“还有几十个宗门在路上,为了防止昨晚的事情发生,还需要你们前去接应。”
“啊?!”冷弦思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是,那可是元婴期,我们几个小菜鸡上去送菜吗?”
白紫苏把张牙舞爪的冷弦思镇压,面带笑意的说,“大师兄,我们马上带队出发。”
蓝空青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几个小崽子们离去的背影,缓缓起身走到柳诗文身边,微微倾身,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替她理了理额间那几缕俏皮的碎发。
“阿文……”
柳诗文虽然目盲,但有神识视物,抬起手拉住了他的袖子,“青哥,我没事,不过是几个元婴,还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