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们去吧！我找余梦她们去玩。”
“你和余梦她们有的是时间玩，你江爷爷老早就想见了。”
“一直念叨你，还夸你厉害。”
云里只能跟着一起上去。
老宅就老爷子和待了十几年的王妈在，其他佣人都放假了。
云正和邓婷手上带了点东西，王妈笑脸相迎，“快请进，这就是云里小囡囡吧？小姑娘长得真好看。”
云里轻轻笑着，杏眼弯了起来，很漂亮：“谢谢。”
江泽生早就等着了，听见声音连忙站起身过来。
看见云里那一刻浑浊的眼睛都亮了几个度。
“可算来了。”
一家三口换了鞋往里面走，“江叔，送您的普洱茶，好喝着呢！”云正拍着包装盒说。
江泽生很开心，“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事先说好我可没准备什么好东西给你。”
“江叔您看您这，我可是什么都不图给您带来了好茶，居然这样想我。”
俩人互相打趣变成了，像是多年的好友。
但算起来俩人也一起下棋五六年了，而且在云里不在的日子里江泽生经常在云家吃饭，吃完饭就下楼在公园里和大家一起下棋。
老爷子心情好，身体就好，这两年倒是没生什么病。
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早，老爷子和云正开始吹嘘自己的棋艺比对方更胜一筹，纷纷嚷嚷着要来一局。
俩人到二楼露台上来一盘，云里无聊就在旁边观战，邓婷去厨房切水果。
云里看着父母这么自来熟的模样知道俩人肯定没少来。
云里昨天没睡好，她打了个哈欠，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嗑瓜子。
江泽生看出来她神情疲惫就道：“好好，去休息会儿吧！你们年轻人工作压力大，要多休息休息。”
云里第一次来显得很拘束，她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江爷爷。”
云正抬眼看过去，发现自家女儿眼底的黑眼圈确实比较重，她本来就白，化了妆，黑眼圈都没遮更明显了。
“好好，别拘束，来你江爷爷家就当自己家一样，去休息会儿。”云正说着。
云里挂着笑，心想，您还真是不客气。
“好好，你去阿聿的房间休息，他很久没在家里住了，王妈隔一个星期就换一次，床都是干净，你去眯会儿。”江泽生这样说。
云正刚好吃了他一个子得意极了，江老爷子哎哟一声，开始耍赖：“不算不算，刚刚我没注意，我重新下。”
云正连忙拉住老爷子作乱的手，“叔，当着小孩面您还想赖皮是吧？”
江老爷子嘿嘿笑了笑，摸了摸鼻子解释：“好好，爷爷平时不这样的。”
云里被逗笑，她站起身：“你们慢慢下吧！我去眯会儿。”
云里没去江时聿的房间，她去客厅沙发上坐下靠着眯会儿。
王妈出来看见了走近说：“云里你是不是困了？”
云里半睁着眼点头：“有点。”
“那别在这儿睡啊！我带你去房间休息。”
云里拒绝：“不用了我在这里眯一会儿就行。”
“睡着了怪不舒服的，去床上睡才能睡得好。”
“二先生和二太太一家不住这里，房间都没铺床，阿聿少爷的房间倒是和以前一样，床铺都是我换的，很干净，阿聿少爷假期工作忙不回家，你去睡会儿也没事。”
王妈拉着云里往楼上走，打开江时聿房间的门，王妈说：“阿聿少爷房间一直是少年时期的模样，你要是觉得闷睡不着可以随便看看。”
“谢谢王妈。”
王妈走了，云里在房间里坐着，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独属于他的味道，但放眼望去全是关于他的东西。
云里睡意都被赶走了。
她有一搭没一搭看着，房间很大，光是那张床就比她房间的床大，装修也很简单，窗帘依旧是灰色的，书柜上放了许多书，云里走近一看是他高中时期的书。
桌上放着一张照片，是十七岁的江时聿和江爷爷，局长的合照。
她拉开电脑椅坐上去然后又拉近椅子趴在桌上，微微眯着眼睛看那张照片。
照片里江时聿更加青涩，带有那个时期的桀骜不羁，头发很短，眉骨微抬，嘴角散漫的笑着，他站在爷爷身后，局长和他一起站在后面前爪扒拉着椅子靠背边缘。
江爷爷坐在椅子上笑着，那个时候的江爷爷看起来更年轻，身体也更健朗。
十七岁的江时聿她记得，非常清楚，少年往日的朝气似乎就在昨天。
他会牵着局长出去遛弯，和局长赛跑，谁输了谁今晚上少吃一个鸡腿。
她记得是秋天，那一条路上都是梧桐树，高大繁茂，枝干错综复杂长着，头顶上的阳光照下来落了一地斑驳。
叶子往下掉随着风在空中旋转，有一片刚好落在他头顶上，他感觉到了甩了甩头，叶子从他头上落下来和其他叶子躺在地上。
云里的学校江州舞蹈学院附中就刚好在上谷区，骑车到复兴路要十五分钟。
云里周一到周四住校，周五下午放学就会骑着电动车自己回家，有时候云正会来接。
但她都会拒绝，只有周五她才能见到江时聿。
江时聿喜欢在下午五点左右带局长出来玩，这是云里多年得出的经验。
她骑着电动车慢慢靠近他刚刚的位置，弯腰捡起那片叶子，她藏在了书包里，她找了相框装起来，有人问起，她就说这片叶子特别，她喜欢。
那片叶子从附中一直被她带到了京舞，最后被她放进收纳箱里丢在了仓库里。
她每次都不敢跟太近，只能远远的看着他跑过去。
但又怕被他发现所以总是戴着粉色的头盔，在他从旁边跑过去的时候低下头不敢看他。
他跑过去时会带起一阵风连带着他身上的味道，清新薄荷味，后来她知道为什么会有薄荷香，因为他抽烟，需要用薄荷味的口香糖去掉味。
时间久了身上自然有一股薄荷香。
等他跑远，云里才敢抬头看着他的背影。
就这样一年有三季都是这样过的，冬季云正会来接她，冬天骑车太冷，地面滑，云正不放心。
云里看着照片思绪回归，看向书柜。
江时聿完成检测的工作就赶回来陪爷爷，下了飞机打车回来。
却见院子里有一辆黑色大众轿车。
来客人了？
江时聿走上楼梯，打开门，换鞋处有三双陌生鞋。
一双黑色皮鞋，一双女士高跟鞋，看款式是四十岁女人会穿的。
还有一双是米色小皮鞋。
还真来客人了，老头子什么时候交了一家三口的朋友？
江时聿单手插兜，脚步迈得散漫整个人都吊儿郎当的，他仰头扭脖子，头转回来突然间和从厨房里出来的邓婷打了个照面。
江时聿顿时惊得站直了身体，那副不着调的模样瞬间消失。
他端端正正喊着：“阿姨好。”
邓婷没见过江时聿本人，但江老爷子给他们看过照片，所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眼神里带着打量和惊喜，“你就是阿聿吧？你爷爷经常跟我们提起你，小伙子长得蛮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