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衡看着他的背影，嘴角诡异的笑一闪而过，很快恢复憨厚的表情，抬脚朝家里走去。
早上王秀英在晒衣服。
姜朗小跑着进院子，脸上全是怒意，抓着王秀英的胳膊喊：“妈，你知道我听到什么嘛。”
“听到什么？别咋咋呼呼的，有什么话直说。”
“爸把钱借出去了，我们年后要没钱上学了，村里人都传开了，说是二叔家盖房子，爸出了五百块钱帮他。”
王秀英听到这话，脑子轰的一声空白，有些回不过神来，手上衣服掉地上，人也没反应过来。
姜朗见她脸色很难看，沉声道：“妈，是我好兄弟石头说得，爷奶故意在外吹嘘，说自己教出好大儿，兄弟和睦什么什么的。”
“要是真没拿到钱，就依爷奶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回家的，所以爸他……骗了我们。”
沉默，死寂一般沉默着。
王秀英心底一阵阵寒意，难怪了，那人一向是专横得很，这次接她回来愿意低头，回来后也多了几分体贴。
原来背后是瞒着事，可真是心够狠得，心里的火气噌噌冒，就快要控制不住了。
咬着牙：“去，你把他们都叫回来，我们全家开个会，要是你爸真这么做了，那日子没法过了。”
“虎毒不食子，他断你们上学路……”
姜朗心里忐忑起来，安慰道：“妈你先别着急，我去找他们回来，咱们一家开个会要是真的，那就让爸去要回来。”
“他要是不愿意要，那就是不在意我们死活，这种爹不要也罢，过年也不用管他死活。”
“对谁好，就让他去找谁去，妈这件事你可不能再心软，不然爸永远认不清爷奶偏心。”
王秀英点点头，眼里满是怒意恨意。
真要是借钱出去，她恨不得他去死，可不会再心软，一次次纵容却换来这个结果。
不到半小时，姜家老大一家齐聚堂屋，院门从里面锁起来，众人坐在堂屋面面相觑，不明白是怎么了。
王秀英站在一旁，姜卫民坐在主位上。
“秀英啊，你喊我们回来什么事，至于搞这么大阵仗嘛，我只是去看看掷骰子，可没跟着他们赌钱。”
“是啊妈，我跟着爸爸看到了，确实没赌钱，您就放心吧。”
王一帆说着，不想家里再吵架闹翻，看妈的脸色实在太难看，只怕是一点就燃了。
王秀英深吸一口气，没理会老二，直接开口问：“姜卫英我跟你二十多年夫妻，也算是苦过来的，你跟我说句实话吧。”
“你是不是瞒着我们，借给老二家五百块钱，不要撒谎，这件事你瞒不住。”
“……！！”
姜一帆错愕看着亲爹：“……？？”
姜思甜：“……？？”
姜衡一家三口坐在角落里，眼神清明故作惊讶看着，演戏就要演全套嘛，不耽误看戏不是。
沉默很久姜卫民点点头，眼神有些躲闪：“我，我也是有考虑得，不就是上学的钱嘛，妈说了年后给我们。”
“我到时候去找老二要，只要上学的钱解决掉，吃喝的事有老大呢。”
“这盖房子的事不是小事，我身为大伯的总要帮衬一把，我还不是怕你生气，才……才没跟你说嘛。”
话音落地，众人齐刷刷看过来，眸子快要喷火了，愤怒盯着他。
姜一帆噌得站起身，质问道：“爸，你之前怎么跟我们说得，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为什么要骗我们偷拿家里的钱。”
“年后要是二叔不还钱，你有什么打算？”
姜卫民眼神扫了扫姜衡，嘴硬道：“这件事我来想法子，反正借都借出去了，年后学费要回来，其他的当借你二叔。”
“……爸，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你身为一家之主，一旦你立不住瞒着我们，日后谁敢信你，把钱交给你管呢。”
“万一我们看不到的时候，你又借钱咋办，这不是拿我们全家命赌嘛。”
姜朗自从上次蜂蜜的事，也对姜父不满，现在又做这么过分，要是继续不管的话，只怕以后会更过分。
损失的是他们的利益，自然要团结起来。
站起身附和道：“二哥你说得对，爸这次太过分了，要是以后我们把钱都给他，他不顾着小家随便借钱，那我们还有什么盼头。”
姜思甜嚷嚷着：“对，爸太过分了，以后钱不能交给他，不然倒霉的只会是我们，他现在心里最重要的是二叔，可不是我们。”
姜朗点点头，沉声道：“既然爸已经选择好了，二叔才是你最重要的家人，那以后你找他去吧。”
“年后我们要是不能上学，这家就散了吧，以后我们自己讨生活，养老呵呵门都没有。”
“我们到时候看看，爸你对二叔好，二叔能对你怎么样，只怕你病死都没人看你一眼。”
姜卫民脸色大变，他想过媳妇儿女会生气，顶多吵一架的事，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看向一旁事不关己的老大，咬着牙：“老大，你难道不劝一句，真要是家散了，你们不管我会天打雷劈得。”
姜衡见扯自己身上，忍不住低笑。
“哎呀爸，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那就要面对后果嘛，你先放弃老二老三小妹，就别怪他们仇恨你。”
“妈你看看在爸心里啊，最重要的从来不是这个家，而是别人的家呢。”
王秀英阴沉着脸，眼底神色变换着，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当家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学费钱过年钱要回来。”
“三天内你要是要不回来，我们不离婚但分家，我带着孩子们过，你可以自己过，也可以跟你兄弟一起过。”
“这件事因你兄弟而起，想来他不会不管你，放心去他家里吧，以后这个家不需要你了。”
这话像是炸雷一般，被王秀英丢出来。
姜卫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她，愤怒道：“你说什么？这是我的房子，你凭什么说分家，要分家你们给我滚。”
姜衡脸拉了下来，冷笑一声：“我提醒一下，这房子一半是我赚钱盖得，要滚的是没出钱的，你想赶我走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