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溪月这才心悦收了灵盒,她又有些好奇的问道:“时师弟,听说你拜在了元穆名下。”
“是的,当日吴掌门给我办理入宗手续时,恰逢师尊有事来访,他说与我有些眼缘,就顺道将我收入了名下。”
林子安缓缓道,将那拜师之事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蓝溪月又沉思了片刻,半天不吭声。
良久,她才开口悠悠道:“时师弟,待我炼制好了养颜丹,再联系你吧。”
此话,明显是赶人了。
林子安只得起身告别,出了蓝溪月院子。
云晴跟在后面送客,自从林子安将海灵珠送出,她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脸上带着一丝好奇道:“时宏,那么大的珠子,你这是从钻到多深的海底才找到的?”
林子安笑道:“我可没有那个本事,此珠乃两位好友所赠。”
此话一出,云晴立刻杏眼圆睁,嘴巴微张,半天回不过神,显然惊愕到了。
的确,此珠乃是那红幽和蓝豹帮他所寻,他一共得了三颗,此前,购买寒晶石他与人交易用去了一颗,他手中还剩两颗。他现在又拿出一颗,送给了蓝溪月。
自然,他送出去的这颗,是他手中最大的一颗。
现在,他手中还剩一颗海灵石,只是这颗海灵石,没有刚才送出去的惊艳,只有手指大小。
说起红幽和蓝豹,林子安刚到这冥东大陆,他与这两妖宠之间中断的联系好像又恢复了,但这种感觉始终若有若无,当他真正想用心神沟通联系其时,却始终找不到方向,他还是感知不到这两只妖宠的具体位置,只好悻悻作罢。
一处葱郁山脉的上空,萧启正乘着小舟疲于逃命,他的身后不远处,阴尸宗的田光尘正紧追其后,隐隐间又快追了上来。
回头看了一眼那紧跟着的田光尘,萧启一脸愤恨,他看着一旁站的笔直的师尊,心中却叹了一口气,手中掐诀一发力,脚下的小舟又快了一分。
此时邓识面色苍白如纸,如木偶般面无表情,整个身子紧绷,眼神还是那般迷茫而又冷漠,但原本坚硬如铁的身躯,却显露出几处明显的破损,干皱的皮肤出现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皴裂细纹,就好像一具久经沧桑的瓷俑,全身布满了细纹片,再也经不起了任何颠簸和折腾,稍一触碰,就会碎开。
萧启的心有些痛,师尊的身体比上次破损的还要厉害,要再这么下去,这具尸魁可就要彻底溃散了。
他之所以如此狼狈,是因为新获得的那具凌长老尸魁,他并未带在身上,而是放置在一阴煞洞穴内吸收煞气,由其徒长孙辟在一旁看管。
并非他对那长孙辟十分信任,才放心令其在一旁看管尸魁。恰恰相反,那长孙辟半路杀人劫财,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善类。
不过,他弑师叛道,也无资格说教。
他收下那长孙辟,二人之间,终归是互相利用罢了。
所以,将凌长老留给长孙辟看管,他还是有些担心。
但这一切,皆由不得他,而是情非得已做出的决定。
当初,他费尽心思留下凌长老一丝鼻息,就是想以活死人炼制出一具厉害的尸魁,这样制作出来的尸魁,其威力绝不是那种由死尸炼制的呆滞古板的普通尸魅能相比拟的,他也能在田光尘面前一雪前耻。
要知道,凌长老可是风隐宗的金丹修士,他一身的法术并不弱。而阴尸宗的金丹修士,其自身的战斗力并不高,大多都是靠操纵手中的尸魁作战拉高战斗力。
像他的师尊邓识,虽然也是金丹修士,但他变为尸魁后,战斗力并没有太大提升,只是依靠强悍的肉身和尸毒震慑敌手。
这招对活的修士还有些管用,打斗中,那修士多少还有些忌惮尸毒,留有余地。但对同类尸魅可没多大威慑,尸毒在同类面前失去了效用,而论肉身,那具黑尸的肉身更加强壮些,这也是邓识一直处于下风的原因。
若是换作凌长老,这具法术不弱的尸魁与那黑尸打斗,萧启相信,不用两个回合,那黑尸就会败下阵来。
不过,正因为是活死人,多少尚有一丝灵智存在,所以这转化的速度也会慢上一些。当初,他带着长孙辟,将那凌长老放置在一处阴洞内吸收煞气。
可没过几天安稳日子,那阴尸宗的田光尘,又不知闻着了什么味,竟又追到了附近。
为了不让萧启打断那正处在关键时期吸收煞气中的凌长老,他只得冒险调虎离山,由小徒在一旁看管。
本想着将那田光尘引到了别处,他再趁机断尾跑回来。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这一出去,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过。
他手中的这具师尊尸魁,实力已大不如前,在与那田光尘的打斗中,都是他这一方被那田尘光狠狠压着势头揍,每次都是他被打急眼了,又开始匆忙出逃。虽然他现在这条命还算是保住了,但根本甩不掉那后面如猎狗般一直紧咬着他不放的田光尘。
现在他师尊的本体也早已千疮百孔,几近崩坏溃散。
萧启双手掐指一数,已经大半年过去了。
凌长老的那具尸身应该已经炼好了,也该是时候去取了。
不过,好在虽然此徒他有些不放心,但那具凌长老的身体已由他亲自炼化,他那小徒即便眼馋有些小心思,也只能在一旁干瞪着,望而兴叹。
这也是他敢将凌长老由那长孙辟看管的原因。
看着后面紧追不放的小黑点,他在心里骂道:“好你的田光尘,待我取回新炼好的尸魁,我就要好好报报这大半年被你追杀之苦。”
不过,骂归骂。
在去取新尸魁前,好歹也得先甩掉这田光尘才行。
萧启又看了看身旁的师尊,他眼中闪过一丝绝决,下一刻,他突然揉搓起自己双手,只听咔嚓一声,手中的小尾指竟被他狠心折断,并一把掰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