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叶霄身子骨挺硬实,精神也很不错。
他一个人端坐在别墅区八号正堂的上把位,捻着下巴上的半指长的白须,笑看着大厅里忙來忙去的这些徒子徒孙。
“老爷子,老子來给你拜寿了!”包大长身材高大,他的大脑袋高出了绝大多数人,视线半点不受影响。
“呵呵,大长,你來了!”老爷子笑的更开心了一点。
包大长挤开人群,将自己手里抱着的蓝田玉虎送到老爷子的面前,规规矩矩的弯身鞠躬。
整个清水堂今天來的,要真算起來其实只有包大长一人,加上安天伟这个冒牌货才两个人。
老爷子明显觉察到了清水堂的变化,他只是眉尖挑了挑,却沒有马上点破,笑着起身将包大长弯下去的腰扶正,并接过包大长递过來的蓝田玉虎。
“破费了大长,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一个老头子,你也实在舍得花钱!”
“给老爷子祝寿,再多的钱花的都值,只要老子能出的起!”
“呵呵,十年不见,还是这个脾气,这位是……”老爷子看着安天伟。
“哦,老爷子,这是老子的一个小弟!”
“嗯!”老爷子点头打量安天伟,并且不住的起点,并且眼里突然闪出了精光,似乎看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东西一样。
“老爷子好!”安天伟也躬身。
“嗯,好好,大长,现在你识人的本事越來越好了,这个小兄弟,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老爷子是不是看着他顺眼了!”
“很顺眼,如果我沒有看错,将來是个人物!”
安天伟不知道,但包大长很清楚,能得老爷子夸赞是一件多难的事,而且老爷子只单凭一眼,就能断定安天伟是个人物,就这份识人之能,也让很多人望尘莫及。
“万儿,将大长送的东西搬进去!”老爷子向着里间喊了声。
“好内!”从里间,一个大光头晃悠着走出來,不是万堂主是谁。
自清风堂从大昌矿业撤走之后,安天伟一直就沒了万堂主的消息,这次他潜身参加这场寿宴,也有想和万堂主会会面的想法在里面。
万堂主欠着他那么大的一个人情,用这个人情套取点情报,想來也沒有亏着他。
“包子,哈哈哈,真是你,老子想死你了!”万堂主从里面走出來之后,一看到包大长,立即就冲过來,给了包大长一拳。
万堂主的拳头不轻不重,打在一般人的身上也会受不了,但是他知道包大长的身体不是一般的健硕,这一拳不会有什么大碍。
可他发现,他这一拳捣过去的时候,包大长的身体虽然沒有动,但嘴却抽了一口冷风。
“包子,怎么了?”
“受了点小伤!”
枪伤并沒有痊愈,万堂主这一拳偏偏又直捣在他的枪伤上,自是非常疼。
“谁把你打伤的,老子把他的家给操了!”
“小事!”包大长揉了揉枪伤的位置:“给老爷子办寿要紧!”
青龙帮八大堂口,除了清木堂胡风之外,七堂人马陆续到达,清风堂,清水堂,清土堂,清云堂,清火堂,清金堂,清雷堂各自上前,真是好一番盛景。
七堂之中,安天伟未曾谋面的清火堂清金堂清云堂清雷堂清土堂的五个当家,这次总算是见了面。
老爷子接受着七堂堂主的贺拜,看着青龙帮在他的手上虽沒有大进,但也沒有衰败之像,不由的感觉到一阵欣慰。
“可惜啊!”老爷子叹道:“胡风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竟然走了这样的一条路!”
七堂堂主贺拜完毕,紧接着而來的还有全国各地赶來的黑帮大佬,老爷子虽有感慨,但像这样老一辈走江湖道的大佬,对于礼节是十分注视的,所以便命七堂堂主各去招呼。
包大长和安天伟正要离去,却被老爷子叫停,让他们不要去管别的事,留在这里陪他说说话。
包大长不明白老爷子还有什么话要说,便看向了安天伟,动脑子这种事,他知道安天伟比他强。
“大长,我留你下來,是想你跟我说说实话,青龙帮现在真实的情形到底如何,我将万儿和他的清风堂留在了身边,是想给他一个休整的机会,以万儿的头脑和实力,在c市这个地头上聚集了好几个堂口,他沒有那个能力应对全局,你的清水堂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语如刀,包大长的七十个小弟的身殒一直就是他一个不敢说的隐痛,可现在老爷子当面问起來,他便扑咚一声跪倒。
“老爷子,老子对不起你!”
“起來说!”老爷子很痛惜的起身离坐,将包大长扶了起來。
包大长和万堂主这两人的性格爽直,不懂得人际之中的变通转弯,是老爷子一直就担心的问題,果不其然,现在除了胡风走偏了之外,受损最大的就是清水堂。
包大长便将自己怎么到的c市,怎么和承诺了安天伟又怎么在沙皮狗一役中将清水堂损伤殆尽的事,一一都说给了出來,并沒有丁点隐瞒。
安天伟听的清楚,脸上也有不忍之色,这是他的责任,现在听包大长吐露心声,他的愧疚更深。
老爷子沉吟半晌不语,手捻白须,深锁双眉。
“老爷子,要杀要剐,老子都不会有半句怨言,清水堂在老子的手里搞成这个鸟样,就是一刀将老子的头砍下來,也不为过!”
“痴儿,我彼可能舍得一刀砍下你的头,沙皮狗这个小角色,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呢?”
“是啊!沙皮狗只是地方上的一个小混混,逮着了他之后,听说他的后面有个人在指挥!”
“哦!”老爷子眼中又是精光一闪。
“老爷子!”安天伟跨步上前。
“你有话说!”
“我听说站在沙皮狗身后的这个人,跟蓝星座夜总会的安总私养的杀手三人组有关,叫……叫……咦,叫什么來着!”
“叶铭龙!”
“对,正是叶铭龙,咦,老爷子,你怎么知道!”
“啪……”老爷子叶霄一巴掌拍在桌角上,震的桌上他专用的鼻烟壶跳了几跳。
“不知死活的东西,到今天还是死性不改!”老爷子脸有怒容:“我还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