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的老管家决定扛下黄守儒所做的所有事情。
也只有他这样的身份,才能扛得起黄守儒所做的一切。
但是,他就这么扛还不行,他还得做点事情,才能将所有的责任归到他自己的身上。
老管家是跟随着黄老太爷很多年的老仆人,对黄家忠心耿耿,此事是他甘心所愿。
直到老管家走的没有影儿了,黄老太爷的脸才真正的沉了下来。
“来人!”黄老太爷极为威严的喊了一声。
“到!”
“让黄守儒来见我!”
“是!”
黄守儒虽然在黄家的地位很不错,平时也颇为得黄老太爷的宠爱,不过看这个情形,黄守儒少爷看来要倒霉。
黄守儒没有多大会儿就被带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感觉到这儿的气氛与平时很不相同。
黄老太爷的眼神里透出来的那股子杀意,可是他很多年都没有看到过的。
“你们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允许进来。”黄老太爷道。
“是!”守卫们立正转身,清场。
黄老太爷背着手,站在小亭子里,沉默不语。
现场的气氛相当的压抑,黄守儒被这样的气氛压抑着,大气也没有敢喘一口。
似乎是等了很久的时间,黄老太爷的身体才慢慢的转向了黄守儒。
黄守儒的头原本一直是低着的,当他感觉着老爷子的眼光朝他看来时,便赶紧的抬起头,目光迎了上去。
当黄守儒和黄老太爷的目光相遇时,陡然的浑身都打了一个激灵。
黄老太爷的脸很黑,阴云密布的,他眼中的杀意根本就不掩饰。
“爹……”黄守儒嗫嚅着。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爹?”黄老太爷冷着脸时,整个小院的气温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
初秋的天气,因为黄老太爷的怒火,而变成了深秋。
黄老太爷朝前走了几步,直走到了黄守儒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平素相当喜欢的这个儿子。
黄守儒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一步,但是他陡然又想起来,不能退。
黄老太爷非常看不起往后退的男人。
黄老太爷虽然已经干瘦,但是却依旧如蒲扇一般的大手,高高举起。
黄守儒吞了一口口水,姿势却并没有任何变动。
“啪!”
这一巴掌黄老太爷几乎倾尽了所有的力量,重重的扇在了黄守儒的脸上!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爹,是为了老管家的事。但无论怎么说,现在到了这个境地,也只能让老管家顶上去了。”
“啪!”黄老太爷又是一巴掌扇了过来。
黄守儒第一巴掌还能撑住,这第二巴掌下来的时候,他没能扛住,大步倒退了好几步。
“因为你,让我黄家失掉了一臂!你懂吗?啊?”黄老太爷似乎一下子暴发了出来。
年高气衰,黄老太爷的两巴掌打出去,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他的胸口急剧的起伏着。
黄守儒捂着脸,赶紧的跑过来,一把将黄老爷子扶住。
这就是黄守儒与其他的黄家人的不同之处。
如果换个黄家子孙来,被黄老太爷要了两巴掌,早就吓的不知所措,哪里还敢跑过来伸手去扶。
黄老太爷并没有拒绝黄守儒的搀扶,直到黄守儒将他扶到了太师椅上坐下,深深的喘了几口气之后,黄老太爷才道:“老管家的身后事,你必须给多办好!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好的。爹,我一定办好。”黄守儒连忙应声。
黄老太爷厌恶的摆了摆手,赶苍蝇一般的赶着黄守儒:“滚!”
他说罢,有些疲累的将身体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假寐。
他的手掌,悄然的伸到了口袋里,轻轻的抚摸着那块白色的毛巾。
黄守儒悄然退下,直到小心的出了院子,才捂着脸擦了一把满脸上的冷汗。
此时他的全身都已经湿透了,而刚才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直到此时,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黄老太爷和老管家的关系之深。
“老爷子你如果早说你跟老管家是这种关系,我也不至于……”黄守儒看了看小院里黄老太爷所在的方向,赶紧撤走了。
老管家的身后事不是特别麻烦,有一子两女,这些年得黄家的照拂,各自搞了几个公司,有的公司也上了市,算是做的不错的了。
现在所谓的处理,即是给帮着老管家的这些个子女,将一些以前没有解决的麻烦解决。
让老管家放心的走,就是黄老太爷的交待。
黄守儒在这方面的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这些年凭着黄家少爷的身份,在国内的圈子里也铺好了不少的关系。
对于老管家的子女们而言是非常难以解决的事,真的到他这儿,其实都不叫个事。只不过以前不愿意降尊,替他们办这些个事而已。
老管家替黄守儒顶缸,他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好几件。
对于老管家而言,既然已经舍身,他就需要将这身残躯价值最大化。
他现在想要干的事情,便是尽可能的将黄家前面的阻碍铲掉。
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他的手里掌握着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力量,而想要这些力量重现于世,除了黄老太爷点头之外,还有一个能直接调动的人,就只有他了。
老管家很果断的赶到了那块非常秘密的地方,交待了几个任务。
其中之一,便是尽一切力量,将安天伟铲除。
“是!”回应他的是一排隐于黑暗之中的声音。
给这些人下了命令之后,老管家并没有置身于事外,而是直赴长水市。
长水市是这次风波的焦点城市,他想要给黄守儒顶缸,就必须留下足够多的线索,让别人找到他。
而此次事件的中心人物,除了安天伟之外,再无其他人。
这正好也是他的目的,一举两得。
长水市之行,将是他此行的终点,也是他为了黄家最后的一次干脏活儿。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老管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当他站在长水市的街道里时,他的神态里透着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