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距离大雾东南方二里之处,离地十丈许悬着一口玉鼎,玉鼎之下隐隐有一道石门。
五个金丹修士,十五位筑基修士卯足力气调动真元之气合力攻击。
“轰隆轰隆”,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石门渐显真身,咔嚓一声门中间裂开道缝隙。
众人符文随后飞入石门上,盏茶时间墨云翻腾,电闪雷鸣,道道紫金雷向石门劈去。
第二道紫金雷刚劈下,石门轰然倒塌,里面一只碾盘大的蟾蜍刚跳出来,连连三道紫金雷砸下来。
“呱……”,声音戛然而止,蟾蜍瞬间成了黑炭随风吹散。
玉鼎随后砸下。
虚空一道水波纹一闪,露出来一个洞口,东南方的白雾随之疾速的散去。
随着白雾的消散,众人心下一惊,眼前的树林竟现出一片鬼诡阴森的黑色。
“白雾中果然有巨毒”,陈道长咬了咬牙:“定是蟾毒,这妖孽竟也成了气候”。
程铁口点了点头:“咱们总也算灭了一只,赶紧休息一下回驻地画符,多准备些”。
景怡此时收功走了出来,只剩两个半截的青蛇皮,一捧白骨状的骨灰。三品天道基果然是神助攻,基台之内两缕混沌之息异常的安稳,基台上一轮红日照的丹田暖意融融。
走到灶房里烧了一锅水沐浴更衣,换了身月牙白的长袍,腰挂阵盘,高挽道士髻,精神抖擞出了院子。
早上市集人还不太多,游游逛逛走到一家包子铺前,摸摸袖囊叹了口气,堂堂郡主……没银子了。
刚转身一道黑影跃上肩头,心头一喜:“师叔,您怎么来了?”
“南边让人牵住了手脚,国师怕你们两个有闪失,让我们过来给你们涨涨胆色。来了一段时间了,见你闭关就没打扰,二十在归客居住了半个月了,我估摸着你也快出关了,每日出来转转”,爪子拍了拍景怡:“不错,你们两个除了二妖,皇上大喜,赏了不少东西,太后也给了副玉头面,在二十手上呢”。
“您可真是及时雨”,正好没银子了。
风二十在人群中笑着大步流星走过来。
景怡急忙上前施礼:“师叔您怎么不叫我?”
“我也无事,正好住客栈有吃有喝的”,仔细打量了一下景怡:“不误修行,甚好,师叔请你吃……”
话音未落,对面急火火走过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一身粗布衣裙,直奔联盟的铺子,一到铺子前双手叩打门板,高声喊着:“仙师救命,仙师救救我家小姐”。
小玄子呲了呲牙:“办案吧”,请不成了。
景怡和风二十对视一眼跟了过去。
走到铺子前,景怡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子:“在下火字头十七,你们家小姐怎么了?”
“仙姑救命”,女子一见景怡一身素袍清瘦无比,焉然一副道骨仙风急忙扑通跪地:“求仙姑救救我家小姐”。
“进来说话”,风二十撤下门板开了铺子。
“起来吧”,拉起女子进了铺子里。
三个人一进来,小玄子舔了舔爪子一道轻音传入景怡耳中:“这女子让狐仙上了身,你且留心”。
景怡心下一沉看了一眼女子,两道掌心雷运至掌心:“坐吧,仔细讲来”。
风二十斟了两盏茶递过来:“稳稳神,狐精再不离身休怪在下废了你千年道行”。
女子一怔,翻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缕清风一闪,地当中出现个一身白袍的女子,看面相二十四五岁的年纪,长的与齐飞有两分相似,也是一对狐眼。虽有几分狐媚,眼底倒难得的清正。
白狐一现身施了一礼:“小妖见过二位仙师”。
“附在凡女身上为何?”,风二十皱了皱眉:“据实讲来”。
“小妖迫不得已”,白狐叹了口气:“小妖白玉梅,原在山中修炼,千年苦修渡劫讨封,遇一老妇人助了我一臂之力。修成人身后我寻到老妇人报恩,她膝下无儿只有一女当时也病故,留下一个亲外孙女,那年才八岁,我护着丫头长到十二岁,她亲爹突然上门,我这才知丫头是他外室生的女儿,老妇人女儿竟给人做了外室。人家认祖归宗我也不好阻拦,又担心孩子就一路跟去刘府。刘老夫人把这个粗使丫头给了菲儿,这丫头护主是个好的。在刘家生活三年,菲儿祖母一死,她母亲将她许了户人家,这户说是豪商,我去看过,满府人心都黑。当时没见过订亲男子我就留意了,在府里一个月愣是没人知道这订亲男子是谁,但我发现他们家用自己族人的血伺养了一条毒蛇,这条毒蛇有五百岁已经成了气候,在他们家的地库里一夜之间化了形,他一化形取的名字正是订亲男子的名字,我这才反应过来,菲儿是纯阴之体,可凭我的本事拿他不下就回了刘家想带菲儿远走高飞。可她母亲收了人家不少好处,日日派人看着她,还打算三日后将她送上门,我原也有些功力,可十年前修炼之时让个道士打伤心脉,眼下有心无力,没办法这才求助仙师”。
景怡低头不语,心下叹了口气,这只妖倒比人忠义。
风二十看了一眼景怡:“师侄,这案子交给我了,你自己去吃饭”,取出两张银票递过来:“这只小蛇与我有些渊源,我需亲手除了这个后患”,说完一步出了铺子,片刻后铺子里只剩下景怡一个人,连丫鬟也消失不见。
揉揉眼睛起身往外走,与师叔有渊源啊?莫非当年师叔那么小是中了它的毒?还是让它给骗了?
出门买了两口袋包子,又买了两只烧鸡回来,一个人坐在铺子里静静的享受人间烟火。
这个世界真是奇妙,人恶不如鬼,前有一只傻了吧唧的九尾灵狐让个情字迷了心窍囚禁老阴山,五百年一取血啊也不知被囚多少年。如今一个小狐狸成精回来报恩,人也罢妖也好,哪里都有善恶,不可一概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