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明曦和江辞没再见过面。
明曦再也没有去过江氏，江辞也从来没有来过环星，两人彻底陷入冷战。
不对，严格来说，明曦和江辞已经是分手的状态，所以连冷战都算不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首当其冲，就是明曦和江辞的两位倒霉秘书，以及两家公司的高层人员。
明曦和江辞吵架之前，两位秘书拿着七位数的年薪，虽然偶尔会跑断腿，但是毕竟钱到位，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更何况，每天还可以近距离磕cp，简直不要太爽。
他们已经在脑海里将明曦和江辞结婚时的婚礼进行曲，蜜月旅行的地点全部想好，连孩子名字都偷偷取了好几个。
谁也没想到，这cp磕得好好的，两人突然就掰了。
得，好日子彻底到头。
明曦还好，除了不太爱说话之外，神色冷了点之外，倒也没为难任何人。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个无论什么时候都看起来温和从容的沈听南。
公司里拿不定的事不敢问明曦，但是可以去问沈听南，对方大部分时候都会给出合理且有效的建议，避免了许多被骂的可能。
江氏的人就倒霉了。
江辞本来脾气就不好，这几天就更不用说了。
每一个去汇报工作的人，从江辞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均是面色如土，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偏偏江辞还不是故意找麻烦，每一个指出的点都直中要害。
说话的语气又十分犀利，完全不留情面，让人听完，怀疑自己，怀疑人生，恨不得当场自刎谢罪。
总而言之，江氏集团头顶就像是被巨大的乌云笼罩，一片愁云惨淡。
江辞整天阴着个脸，路过的狗都得被踹两脚，秘书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江总，青鸾项目的修改方案出来了，您过目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在这儿签字。”
“下午公司会派人去和明氏谈合作。”
这个方案已经反复修改过很多次，这次要是再不过，下面的那群人真的要疯了。
秘书小心观察着江辞脸上的表情，见他低头翻阅着项目计划书，许久，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和谁谈？”
“……”秘书满脸问号，“啊？”
江辞像是被他蠢到了，眉头紧皱，不耐烦地道：“这个项目，明氏谁负责？”
“哦哦，这个项目是明总亲自负责的。”
毕竟最初的项目负责人被明曦赶走的事情在公司群（江辞不在里面）里传得沸沸扬扬，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江辞眼眸微垂，指尖轻颤。
一个星期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这样难熬，江辞再也忍不住了。
“跟他们说，方案做得很好，年终奖每人加百分之三十，组长加百分之五十。”
“还有，这个项目不用他们去交涉了。”
“我亲自去谈。”
～～
环星顶楼办公室，明曦刚刚开完一个国际线上会议，满脑子都是各种数据，只感觉脑门突突地疼。
她喝了口浓浓的黑咖啡，才勉强提起点精神，只是整个人看起来状态还是不太行。
沈听南站在她身边，神色十分担忧，他当然知道明曦的状态为什么会这样。
这几年，她就没睡过什么安稳觉。
这几天就更不用说了。
沈听南有心想劝两句，却也知道这次和之前的小打小闹都不一样。
她这次是真的被伤到了。
沈听南在心里叹了口气，没谈这个话题，他对着明曦道：“许沐凡那儿我前两天去看过了，他恢复得很好，过两天就出院。”
明曦看了沈听南一眼，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沈听南继续道：“我那天跟他聊了聊，他说借着这次受伤，正好推掉后面的工作，专心配合清月那边的实验。”
明曦继续点头，神色没什么波动，像是对这个话题完全不太感兴趣，脸上兴致缺缺。
沈听南目光扫过她瘦了好几圈的脸，安静两秒，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本想说，等南宫清月那边的实验成功了，告诉小辞所有的真相，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看着明曦的样子，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个星期了。
顾行舟跟他说，江辞那边的状态更加糟糕，简直比之前没了老婆的顾行舟还要暴躁，一点就炸。
再这样下去，明曦和江辞怕是都熬不住。
得想个办法才行啊。
沈听南想起顾行舟那天说的杀手锏，打算今晚问问他。
没一会儿，秘书敲门进来，道：“明总，沈助，江氏派人带来了新的方案和合同，正在外面等待。”
明曦点头，“让他们进来。”
“好的。”
秘书走到门口，又被明曦喊住，明曦问她：“来的是谁？”
秘书转过头来，少见地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她犹豫着开口：“是，江总。”
明曦看着她，“江辞？”
秘书点点头，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要让他进来吗？”
明曦神色淡淡，花瓣般的唇吐出毫无起伏的三个字。
“让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