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尊盘的真假，程子秋心里自然清楚得很。
老金的手艺加上自己的改良，别说一般的专家。
就算是考古泰斗来了，也得乖乖认栽。
这小子跳出来质疑，要么是真有眼光，要么就是个搅屎棍。
瘦小男人似乎感受到了程子秋的目光，缩了缩脖子，眼神闪烁不定。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尖细的声音说道：
“这尊盘的纹饰虽然精美，但总感觉少了点古韵，像是现代工艺的仿制品。”
他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更加紧张了。
貂皮大衣男脸色铁青，指着李行长鼻子骂道：
“老李，你他娘的敢骗老子？这要是赝品，老子扒了你的皮！”
李行长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连忙解释。
“王总，您别激动，这尊盘绝对是真品，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
“你的人格？”
貂皮大衣男不屑地冷哼一声。
“你的人格值几个钱？”
刘子豪也沉着脸，目光阴鸷地盯着李行长。
他虽然很想得到这尊盘，但也不想当冤大头。
李行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他心里把程子秋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小子，收了钱就甩手不管，简直比那过河拆桥的驴还不如！
现在这局面，简直比让他吞了苍蝇还恶心！
李行长抹了一把汗，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王总，刘总，二位稍安勿躁！这位先生说得对，谨慎是应该的。不过呢，这青铜盘的来历，那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貂皮大衣男王总一拍桌子。
“老李，你特么当老子是傻子？你今天要是不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一个戴着厚重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
他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道：
“诸位稍安勿躁，鄙人高府学院考古系教授，张博文。”
他顿了顿，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本人今日也是受邀而来，起初对这尊盘的真伪也抱有怀疑态度。毕竟，曾侯乙尊盘早已闻名遐迩，现藏于h市博物馆，这突然冒出第二个，任谁都会心生疑虑。”
张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闪过一道精光。
“然而，经过本人的仔细观察，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尊盘，绝对是真品！货真价实！”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张教授，您确定吗？这可是事关重大啊！”
有人忍不住问道。
“当然确定！”
张教授傲然挺胸。
“本人研究曾侯乙尊盘数十年，对它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这尊盘的纹饰，工艺，包浆，无一不符合真品的特征！”
他顿了顿，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依我看，h市博物馆的那尊，恐怕才是赝品！”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更加混乱了。
“什么？博物馆的才是假的？”
“这怎么可能？”
“张教授，您可别乱说啊！”
“张教授可是高府学院的权威专家，他的话应该不会有错吧？”
众人议论纷纷，目光在青铜盘和张教授之间来回扫视。
一时间，真假难辨。
貂皮大衣男王总的脸色由铁青转为兴奋。
如果这尊盘是真的，那自己岂不是捡了个大漏？
刘子豪也眯起了眼睛，心中暗自盘算。
如果博物馆里的那尊是赝品，那这尊盘的价值将不可估量！
他虽然不懂古董，但对人性的把握却十分精准。
他看得出来，这个张教授似乎胸有成竹，并非信口开河。
李行长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附和。
“对对对！张教授说得对！这尊盘绝对是真品！我之前就说过，它的来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暗自庆幸：总算有人出来背锅了！
程子秋站在角落里，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一切。
李行长手中的小锤都快握不住了。
“各位贵宾，看来我们今天的拍卖会将会见证历史！张教授已经鉴定，这尊曾侯乙尊盘为真品！拍卖继续！”
话音刚落，王总迫不及待地举起了牌子。
“二十亿！”
刘子豪脸色阴沉，他没想到王总居然如此疯狂。他咬了咬牙，举起了牌子：“二十一亿！”
王总斜睨了他一眼，不屑地冷哼一声。
“二十五亿！”
刘子豪脸色更加难看，这已经超过了他的预算。
但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再次举牌。
“二十六亿！”
两人你来我往，价格一路飙升，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程子秋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豪赌”。
三十亿！
三十五亿！
四十亿！
价格一路攀升，最终，王总以五十亿的天价拍下了这尊青铜盘。
当李行长宣布成交的那一刻，王总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刘子豪则是一脸的懊恼和不甘。
程子秋摇了摇头，心中暗道：真是人傻钱多。
李行长红光满面，似乎年轻了十岁。
五十亿！
这可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
李行长激动地握着王总的手，连连道谢。
王总则是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似乎这五十亿只是九牛一毛。
他得意地环视四周，享受着众人羡慕的目光。
刘子豪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会场。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输给王总这个暴发户？
程子秋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五十亿买一个赝品，这王总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喧闹的拍卖会结束后，程子秋并没有急着离开。
他慢悠悠地晃到后台，找到了正在清点钱款的李行长。
“李行长，恭喜发财啊，五十亿的大单，这辈子值了。”
李行长搓着手，谄媚地对程子秋说道：
“程先生，真是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我哪能有这泼天的富贵啊！五十亿啊！五十亿！”
他说着，还夸张地比划了个“五”，生怕程子秋不知道五十亿有多少个零似的。
程子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慢悠悠地掏出一根烟点上。
他深吸一口，吐出一团烟雾，才缓缓说道：
“李行长，这钱，你拿着烫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