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妻子和衙役起的争执引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穿着灰色粗布服的男子大吼了一声,“够了,还嫌丢的人不够吗,回家。”
这一声吼让刘霞心中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她为了他跟别人争执,他却吼她。
忙上了手,划拉了他的脸,“我让你吼我,我...”看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吆喝着让刘霞多用点力。
佐孟看不下去了,进去拉开了两人。险险地躲过了她挥过来的巴掌。
“别打了,有什么矛盾回家处理去。你想让他们看你热闹吗。”
佐孟低沉的话让刘霞回神,透过凌乱的发丝看到了围观的层层的人群,她虽然泼辣,可也是不想让人看她笑话的。
日子过不去,可以找别人闹。但打这没出出息的相公,她还是不想让人说道的。忙收拾了东西,面色阴沉的扯了男子,“还不走。”
看他们走了,围观的人还意犹未尽,跟着他们后面吆喝道,“母老虎回山了。”
“哈哈哈。”
“站住!”佐孟和老爹正要离开,眼前几个穿着制服的衙役朝着她走了过来。“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啊?”
眼熟吗?佐孟故意歪了嘴巴,扮起了鬼脸。“官爷,你认错了吧。小的...不是你们本地人。”
“真不是本地人?”衙差不解,打量了他一眼。
也是长的这么丑,他怎么可能没印象。
佐孟头如捣蒜,“真的,我就是长的大众脸罢了。”
听她声音恢复了正常,衙差还是觉得她有些眼熟。
待她走了几步,突然想到那飞到轿子上的混混穿的也是这双鞋子。“拦住他!”
臭小子,踩了他们知县夫人的轿子就想这么跑了。
“官爷,官爷,是不是误会啊。我家孟儿可是读书人啊,从不惹事生非啊。”佐简余见他们要抓佐孟,忙扯住了一个衙差的袖子。
“什么误会,老子亲眼看到她冲撞我家夫人的。”
还读书人呢,气质倒像,可这流氓行径。天底下有几个能做的出这种事的读书人。
鸡飞狗跳下,佐孟和老爹成功被关到了大牢里。
看着面前木棍横列的牢门,佐孟生无可恋地瘫坐在了地上。
这上留县的法规这么严吗,她就蹭了个鞋底子他们就把她拉来收监了。
这儿的捕快都这么上进吗,还是说他们牢房也空的厉害需要人来添业绩了。
他们县衙的捕快还只会嗑瓜子、斗嘴唠八卦呢,人家都进化成社畜了啊。和人一比简直就是小学生啊。
“老爹,你带吃的了吗?”
听她问,佐简宇忙解开了行囊,找了起来。
包袱这么大,一定有很多吃的了。
佐孟兴奋的蹲了下来,帮他找。“这是什么?”看着里面叠着的,一层又一层的花花绿绿衣服。
佐孟恶寒,原主老爹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他一个大男人出门带这么些衣服做什么。
“这是你娘给你做的,她知道你喜欢这些漂亮衣服,特意让我带来烧给你。”
佐孟面上刚听到前半句的笑容还没完全展露,就被后半句泼了一盆凉水……是她理解的那个“烧”吗。
“不会吧,生米你也带了?”看他还掏出来了一把用手帕包裹的生米。
佐孟心道,这出门在外,拿这生米怎么果腹。
“奥。”见她发问,佐简玉放下包裹,抓了把米朝着佐孟的脸上洒去,“这也是你让我娘带的,本来说的是让我洒你棺材里的,说是辟邪,镇棺。”
佐孟,你礼貌吗,话说这事还能不能过去了。
看着不远处值守的狱卒,问“喂,你们打算关我们多久?”
“急什么,上面说关你一天意思意思就行了。”
奥,一天啊。看来没她想的那么过分。转头又问,“一天管饭吗?”
狱卒一愣,这小子到底是想留在这还是不想在这留。烦躁道,“没有。”呆一天管什么饭,他们吃饭还得老婆送呢。
“没饭,没饭你们关我做什么,养不起就别关人啊。我还当你们上留县有多富裕呢。啧啧,这点你们就不如人下留县啊。”
佐孟坐了下来,晃悠了小脚。
下留县怎么了,她还吃过下留县的牢饭?听她谈论下留县,门口的狱卒不由伸了耳朵,想听听她口中下留县的待遇。
“人下留县的牢房伙食可是有一菜一汤的,你们这,连口西北风都没有啊……”
一菜一汤,这么好?
听她的意思是吃过下留县的牢饭喽。不过,这是什么自豪的事吗。
狱卒抬头打量了她,看不出这小子瘦了吧唧的,还是个有前科的。
听她隔着牢门絮叨不止,话里话外尽是嘲讽的话术。
看守的狱卒脸色越来越难看了,真想把这小子拖出来打一顿啊,跟身旁人知会了一声,“你看着她啊,我去请示下头。”
请示下看能不能把这个聒噪的小子扔出去,真是的,本来呆在这湿气重见不得太阳的地方已经够烦了。
还碰到个这么多事的,多影响他们上班的心情啊。
上留县县衙
尉恭伟正在太师椅上晒太阳,看到身穿绛紫色长袄裙的女子款款走来,“夫人?今日怎么还专程来这了,不是说好在宅子里等着我吗。”
“老爷刚升迁,定是公务繁忙,忘了好好照顾自己了。这不,我特意在酒楼定了些饭菜,前来祝贺老爷更上层楼,前程似锦。”
这话说到了尉恭伟心里,“还是夫人贴心啊。”拍了拍女子的柔荑,忙打开了食盒。
“大人,夫人也在啊。”
“何事?”尉恭伟嘬了一口小酒,夹了一块猪头肉。
“大人,就是牢房里有人吵闹。属下想请示一下,能不能把她赶出去。”
“这点小事还用得着跟我商量?”尉恭伟沉声,积累的余压让狱卒胆战心惊。
不过赶出去?那人犯什么事了,能这么容易走。
“他犯的什么事?”
“他...”狱卒抬头望了眼身旁的妇人,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屁快放!”尉恭伟不耐烦道,嘴中没嚼完的二师兄差点喷了出来。
“是白日夫人出门,这小子飞上了轿子,冲撞了夫人。”
“有这等事?”尉恭伟望向了一旁的美妇。
美妇忙提起了袖子,佯装啜泣。“老爷可要为我做主啊。”
“荒唐,这点小事用得着把人收监?”尉恭伟发怒,将筷子拍在了桌上。
他们忘了前任知县是怎么被撤的了吗,新帝立法严明。严禁许官员及其家属有作奸犯科,戕害百姓的违规之举。
他刚上任,那么多眼睛还在看着呢,他们就敢这么玩。
他那上司,不就是因为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惹了事才被调离了上留县这块肥地吗。否则轮得到他这个万年老二捡便宜。
“带我去。”
“老爷。”见他竟为这件小事动怒,美妇拧了帕子,愤愤地跺了跺脚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