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转入小道...
小道两旁是荒草丛生的荒地,草叶轻轻摇摆,发出沙沙的细响。
越往里走,小道越发的狭窄曲折,小道上鲜少有人踏足,时不时有几颗石头阻拦。
田香搂住田甜...
田甜也搂住她。
“你们别怕...”张福生开口安抚她们。
牛也跟着说,“嗯,别怕,还有我呢。”
然而就在这时,旁边的草丛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呻吟,仿佛有人在努力压抑着痛楚的呼吸。
草丛微微晃动,里面似乎有什么活物。
田香把田甜搂得更紧,大声呵斥,“谁?”
风忽然停了,周围的声音瞬间消失,只剩下令人心悸的呻吟声,比刚才更清晰。
田香从牛车上滑下来,却被田甜拉住,“大姐...”
这种地方遇到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可那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隐隐的喘息,终于提起了劲,溢出一声,“救...命...”
张福生下了牛车,“你们回车上,我去看看。”
他壮壮了胆,才往草丛里走去。
用手上的鞭子抚开草丛...
“有个人受伤了。”他说。
他又打量了一会儿,“伤得很重啊,流了很多血。”
田香跟上去看了眼,她看不清草丛里的人,但草叶上确实沾染了不少发暗的血迹。
“救不救?”张福生问。
田香茫然的看着草丛里,她...她从来没遇到这样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救...
“救...”草丛里的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身边。
田香为难的拧眉,这...到底是一条人命啊。
“救?”她为难的开口。
田甜从车上下来,拉住了田香,“大姐,我们不知道这人的来历,还是谨慎些好。”
田香眉头锁着,“那...不救?”
可到底是一条人命啊。
“甜甜,这到底是一条人命...”田香为难极了。
若是这人不是坏人...
田甜在田香身后,打开系统,买了碘伏和止血绷带。
“张叔。”
张福生回头,“姑娘?”
“你用这个....然后....用这个...”田甜嘱咐了一下。
看草丛里的人,应该是受了外伤。
伤口有大有小,用碘伏清理消毒后,再绑上止血绷带就行了。
止血绷带上有止血粉和凝血纤维,对深伤口有用。
张福生接了去,“行,我去,两位姑娘上牛车吧。”
田甜拉着田香拉了牛车,张福生在牛车上抽了一鞭子,牛车带着姐妹俩往前方走去。
看到她们远去了,张福生才小心翼翼的接近草丛里的人。
借着月光,张福生按照田甜说的,把男人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大小伤都用碘伏清洗了,然后按照田甜交代的,把大伤口用止血绷带捆了。
张福生撑起酸痛的腿,准备去追牛车。
不料刚起身,他的手臂被抓住了。
“谁....”地上的男人比刚才清醒了些。
张福生回头,正好和男人眼对眼。
男人的眼底猩红,死死的盯着张福生。
张福生本就害怕,看到他如此...直接甩袖,忙不迭的往前跑去,好似后面有什么在追似的。
追到了牛车,他像是突然会了功夫,直接一个腾空坐在了牛车上,“驾!”
“张叔,那人没事了吧?”田香问。
张福生的心里突突的,“没事了,我把他身上的伤都处理过了。”
“我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醒了,还...还拉着我要感谢我呢...”
“田大姑娘,我们赶紧走吧。”
田香点点头,“嗯,走吧。”
牛车后面,男人缓缓爬出草丛,却只听到...田大姑娘四个字。
*
卢桃和柳三娘都在等田香和田甜。
她们边做豆油皮边等,揭起六个锅的豆油皮后,便到屋外去看一看。
可天色昏暗,整个村子都安安静静的。
大丫和田景和也都没睡,分别守在卢桃和柳三娘身边。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卢桃心里越来越慌。
她揭起一层豆油皮,手上一哆嗦,豆油皮破了。
无奈的把破了豆皮揭到旁边的小碗里,继续揭下一锅...
好不容易把这几锅的豆皮都揭了,卢桃转进去把灶台里的火灭了。
“景和,跟娘出去等等。”
卢桃牵着田景和,还没走到柳三娘门口,就看到她牵着大丫出来了。
“我正要去找你呢。”柳三娘等着她们走近,“这两个丫头会不会留在隔壁县了?”
卢桃想想也是有可能的,“再等一会儿,若是到了子时还没回来,我们就先歇下吧。”
说是这么说,但哪里能睡得着。
四人慢慢的往村口走去...
赵金花正好起夜,看到她们,拢了拢衣服,悄咪咪的跟了上去。
牛奋力疾奔,虽然中途遇到了一些插曲,但还是在亥时中赶到了村口。
“哎呀,终于到了!”牛得意极了,“牛是好牛。”
“香儿,甜甜。”卢桃和柳三娘迎上来。
张福生、田香和田甜这才发现村口有人。
“娘,柳婶婶。”
田香和田甜跳下牛车,张福生继续赶牛车。
“娘,我们去了松溪县,从县城过去,牛车要走两个半时辰,幸亏张叔认识小道,不然,起码丑时才能回来。”田香说。
她碎碎念的把所有事情告诉卢桃,“我们这次去松溪县,总共买了三千斤豆子。”
“张叔这次带回来五百斤,剩下的,明天下午能到。”
隐身在暗处的赵金花捂住嘴巴,天呐,买了三千斤豆子?
豆子的价格是两文钱一斤,便宜是便宜,可是三千斤...也要六两银子啊。
她们居然有六两银子?!
他们到底做什么买卖啊?居然要买三千斤豆子?!
几人走到山下卢桃家,张福生已经把豆子卸下来了。
“放哪里啊?”他问。
卢桃过去打开大厨房的门,张福生把豆子搬进去。
“那我就走了。”
田甜叫住他,过去给他一串铜板,“今天辛苦张叔了,以后有需要,我们还去找你。”
一串铜板有两百个。
“这么多?”张福生惊愕,“不行,太多了。”
“你救了我的牛,我不收你的钱。”
田甜不由分说的塞给他,“张叔要是再说这话,以后我们姐妹出去可不找你了。”
“别啊。”张福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们姐妹俩出去,还是得找我,其他人...”
“我们都不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