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动静,颜漫漫无暇顾及,她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
见到士兵端过来的饭菜,不等厉淮然开口,便坐下,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哪里还顾得什么形象,只担心不要胃穿孔的好。
上一世,她可是因为减肥,经常饿着肚子,从胃溃疡到胃穿孔,住院了好长时间。
从那之后,她便坏怕了,不再这么武断的减肥。
厉淮然摆了摆手,让人先退下下去。
士兵想要说刘军医在外面候着,见七皇子示意,便拱手先退到营帐外面。
厉淮然见颜漫漫吃的认真,也开始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等到颜漫漫饭饱,放下碗筷,厉淮然才让刘军医进来给颜漫漫诊治。
“回禀七皇子,侧妃身体并无大碍,有些余毒未清,并不需要服药,只需要这几日多喝些茶水便好,是药三分毒,安心养着就好。”刘军医把完脉,恭敬回道。
看向颜漫漫的眼神,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
厉淮然看着刚吃完东西,已经昏昏欲睡的小女人。
点头道:“你退下吧。”
这一夜,颜漫漫以为睡的不是很踏实,结果一觉到天亮。
直到被周围“嗬!嗬!”的声音吵醒,颜漫漫反应了好一会,看了看身边,哪里还有厉淮然的影子。
“侧妃,您醒了?”一个头上包着头巾,面色有点黑的妇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手里还端着一盆水。
颜漫漫坐在床榻边,仔细回忆昨晚有没有见过这个妇人。
这么一回忆,除了吃饭,号脉,其他的事情竟然一无所知。
妇人也看到颜漫漫眼中的迷茫,笑着自我介绍道:“奴家的夫君是军中的大夫,昨晚过来给侧妃诊脉,这大营里,除了我这个老婆子,也没有其他的女眷,殿下让老婆子过来伺候侧妃洗漱,还请侧妃不要嫌弃我笨手笨脚。”
听着妇人,三两句话把事情说清楚了,颜漫漫不好意思的说道:“有劳刘夫人,刘夫人坐下休息,我自己可以的。”
说着颜漫漫起身,想要从刘夫人手里把水盆接过来。
但双脚落地之后,才发现昨天的鞋袜,都已经脏了,即便连身上的里衣,也是大的出奇。
玄色丝帛料子,不说款式,就是颜色也不是颜漫漫平时穿的阮烟罗寝衣。
颜漫漫此时,才有些若有似无的印象,一双手把她从头到脚洗了一遍,想也不用想,玄色的寝衣也是厉淮然给她换上的。
“侧妃,这是七皇子殿下一早让人送进来的衣裙,奴家先帮侧妃更衣吧?”殷氏跟着丈夫在京郊大营十几年,还从未见过七皇子带着侧妃进营帐,别说侧妃,即便是七皇子妃,也未进来过。
再就是昨晚,被人从营帐中喊了出来,说是伺候七皇子一个侧妃洗漱。
她也知道校尉的为难,心中揣着气,还是过来了。
哪里知道,在营帐外守了半天,七皇子发话说,居然不需要。
当时还想着,这位侧妃,不喜她这个粗人伺候,毕竟侧妃身娇肉贵的,她一手老茧,再把贵人娇嫩的皮肤给洗破了。
侧妃应该,自己洗漱了。
如今看着这位侧妃,看着身上的寝衣发呆的样子,殷氏不由的想到哪位冷面煞神,居然亲自给面前的侧妃洗漱。
可见,京城中传闻,也有一定的可信度。
七皇子宠这位侧妃是真,但说这位侧妃是妖妃,则是所言非实。
长得天姿国色,皮肤雪白如玉,身姿婀娜,一双眼睛更是好看,但,殷氏并没有看出半点妖媚的影子。
反而水润,懵懂,也丝毫没有侧妃的架子。
让人不由的好感油然而生。
“不用了,不用了,刘夫人,我自己可以更衣。”说完脸色更加“腾”的一下红了。
她还真的没有被一个陌生人,欣赏换衣服的喜好。
即便是平儿,颜漫漫也都是先穿好里衣,再喊她们进来穿外衣梳头。
刘夫人见颜漫漫拒绝,笑笑不语,先行退了出去。
颜漫漫整个上午,只在厉淮然的营帐周边,走动了几圈。
没有看到曹魏,陆六一,更没有看到厉淮然,问了帐门口的士兵,也说七皇子早早带着曹校尉出去了。
具体去哪里了,士兵便答不上来。
“侧妃,安心住着就好,有什么需要的物品,告诉奴家就好,帮你找过来。”殷氏见坐立难安的颜漫漫,笑着安慰道。
“这?”颜漫漫看着大帐外,走来走去巡逻的一列列士兵。
再远处便是一片崇山,绿油油的,想也知道,大营的位置,应该在京城几十里外的山里。
只是,在京城的哪个方向,她就不得而知了。
想要一辆马车,独自回京城的想法,也就此湮灭。
万一再遇到什么劫道的,或者大皇子的余党,哭都没有眼泪。
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和名声比起来,她还是惜命吧。
“侧妃,不用担心,殿下应该晚膳之前,就能回来?”殷氏安慰道。
“好!”至于殷氏误会她,担心厉淮然,颜漫漫也没有解释。
而正如颜漫漫担忧的一样,京中很多官眷,此刻,都已经知道七皇子的那位宠妃,被消失了。
还是在沈家老太傅的寿宴上,是跟人私奔,还是被贼人掳走,不得而知。
但,众所周知的是,早上一大早,七皇子府的小厮和侍卫,还在满京城的寻找这位周侧妃。
香冬和平儿几人,在花满堂,听到外面议论周侧妃,不堪入目的话,气的脸色都恒温了。
“香冬姐姐,沈侧妃此举,不是在告诉全京城的人,咱们周侧妃,一个晚上都在贼人手上吗?这是把咱们侧妃往死路上逼啊,三七都说了,侧妃和七皇子待在一起,沈侧妃,这是仗着咱们侧妃和七皇子不在,故意抹黑周侧妃……”平儿说着便心疼的掉下泪来。
香冬,绿萍,沁心,雨露四人,也面露气愤,只是这是沈侧妃的命令。
她们几个人势单力薄,再怎么想要挽回,都影响不大。
还有人说,她们是周侧妃的丫鬟,自然要维护周侧妃。
几个人到外面和看热闹的百姓,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有些看热闹的人,只愿意看到他们想要看到的。
陈嬷嬷进门便看到五人一脸的哀戚,面色便冷了下来:“像什么样子,侧妃无虞,你们这个样子,让府里其他的下人看到,误以为侧妃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到时候即使主子,满身的嘴巴,都说不清,七皇子带着侧妃去京郊大营,侧妃劫后余生,应该欢喜才是。”
五人听到如梦初醒,平儿赶紧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嬷嬷……是,嬷嬷说的是!”点着头说道。
香冬也赶紧福礼认错:“都是奴婢,想差了。”
绿萍三人顿悟道:“嬷嬷,我们等下再出去,多花些银子,替主子正名。”
陈嬷嬷方才点头:“也不需要去正名,刚才从城外押解的反贼,已经进城,丁大人也在其中,估计晚膳前,殿下和侧妃也要进城,多找些人,在东城门周围看着就行,殿下不会让侧妃污了名声的。”
想到七皇子对四公子,五公子的重视,陈嬷嬷心中已经有了猜想。
只是不可为外人道。
“是,嬷嬷!”五人听说,七皇子和侧妃一起进城,脸上的担忧,瞬间少了许多。
紧绷的神情也松懈下来,尤其香冬,头脑子一下灵活起来。
再次拜谢陈嬷嬷,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与其花费大量的精力,解释别人对你的污蔑,不如,让满城的百姓看到七皇子殿下对侧妃的宠爱如旧。
什么谣言,都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