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才,奴才叫周玉。”只见那名叫周玉之人,浑身颤抖着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地说道。
“哦?你是做什么的?”柳彻坐在高位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跪着的人,再次开口问道。
“回皇上,奴才乃是戴府里的花匠!”周玉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哼!那你今日为何要推皇后?是谁指使你的?”柳彻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周玉喝问道。
“奴才,奴才……”周玉此时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他低着头,眼神偷偷地瞥了一旁站着的周绮云一眼。而周绮云则狠狠地瞪了他一下,随后又迅速地朝着魏梓芙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
周玉接收到了来自周绮云的暗示和指示,心里虽然害怕至极,但还是硬着头皮对柳彻说道:“启禀皇上,这一切都是她指使小人这么做的呀!”说完,他抬起手指向了魏梓芙所在的方向。
然而,这一切都没能逃过柳彻锐利的目光。其实,就在刚刚周绮云给周玉使眼色的时候,柳彻就已经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但尽管如此,他依旧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小李公公,沉声道:“小李子,传朕旨意,魏妃欲图谋害淮阳公主,又谋害了皇嗣,实在罪大恶极。从今日起,让魏梓芙在芙蓉宫里好好反省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她踏出芙蓉宫半步!”
容妃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局面,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她原本精心策划的这场阴谋,本想借此机会狠狠地打击一下周绮云,却未曾料到事情竟然会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不仅未能伤得周绮云分毫,反而将魏梓芙给搭了进去。
眼看着柳彻身边的侍卫上前,毫不留情地将魏梓芙拖走,容妃心急如焚。她刚想开口替魏梓芙求情,可话还未出口,那些人便已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此刻,柳彻怀抱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柳灵,眼中虽流露出一丝怜悯之情,但嘴上仍是不紧不慢地道:“灵儿,今日之事确实是朕考虑不周,导致你与戴学士的婚礼无法按计划顺利举行,这都是朕的过错。”
“但不管怎样,你与戴学士既已成亲、拜过天地,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日后定要好生与驸马相处,相濡以沫,共度此生才是。”
说罢,他轻轻地扶起柳灵,让其站稳身子,随后不等柳灵说话,他大手一挥,带着陈阿娇等人,前呼后拥、气势汹汹地离开了戴府。
待柳彻回到宫中,他先是吩咐夏嬷嬷和金桂务必悉心照料好陈阿娇,确保她安然无恙。紧接着,他马不停蹄地赶往魏梓芙所居住的芙蓉宫。
魏梓芙一见到柳彻踏入宫门,急忙迎上前去说道:“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臣妾当真是被冤枉的,臣妾从未有过半分想要伤害皇后娘娘腹中胎儿的心思。而且……”
柳彻一脸凝重地看着魏梓芙,缓缓开口说道:“朕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
魏梓芙眼中满含委屈与不解,声音略带颤抖地质问道:“既然皇上已然知晓,那为何还要让梓芙在这宫中遭受关禁闭之苦?”
柳彻轻轻叹了口气,将魏梓芙拉到身前,轻声安抚道:“朕深知你乃是遭人诬陷,蒙受不白之冤。然而,这背后操纵一切的黑手,其势力错综复杂,朕目前尚无法轻易撼动。无奈之下,唯有暂且委屈你在这芙蓉宫内居住一段时日。待时机成熟,朕定会亲自接你出宫。”
魏梓芙听闻此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仍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般,娇柔地扑进柳彻怀中,紧紧抱住他,喃喃说道:“皇上,臣妾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害怕的便是皇上会误会臣妾。如今得知皇上明白臣妾是清白无辜的,臣妾心中便再无顾虑了。”
柳彻温柔地拥着魏梓芙,轻抚着她的秀发,感慨道:“梓芙,在这偌大的后宫之中,也只有你最为乖巧懂事。且你身后并无强大的家族势力与朕抗衡,朕唯有在你这里,方能真正卸下防备,身心得到些许放松。”
魏梓芙微微仰起头,深情地凝视着柳彻,柔声回应道:“梓芙自知才疏学浅,别无其他过人之处。若能让皇上在繁忙政务之余,获得片刻轻松愉悦,于梓芙而言,已是莫大的荣耀了。”
就这样,柳彻在芙蓉宫里停留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当他踏出宫门时,原本紧绷的面庞依然笼罩着一层未消的怒气。
宫中不知何时起,悄然流传出一则惊人的传闻:魏妃娘娘竟然不慎开罪了圣上,自此之后便如同被打入冷宫一般,彻底失去了圣上往日里对其的万千宠爱。
而在那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椒房殿内,陈阿娇正面色苍白如纸般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与活力,宛如一具行尸走肉。就在这时,端阳公主带着一众侍从匆匆赶来椒房殿探望爱女,当她踏入房门的瞬间,一眼便望见了如此颓废不堪的女儿,心中不禁一阵刺痛。
端阳公主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拉起陈阿娇那毫无血色的玉手,满含疼惜地柔声安慰道:“娇儿啊,莫要再这般伤心难过了,你这样子,可是把为娘的心都给揉碎了呀!”
陈阿娇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慈爱的母亲,声嘶力竭地哭诉起来:“娘……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这样没了……他明明还那么小,那么脆弱……太医都说了,他本应是个可爱的儿子啊,娘……他是个儿子……”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悲痛欲绝。
端阳公主连忙将陈阿娇紧紧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娇儿乖,莫哭莫哭,孩子日后定然还会有的。如今你最要紧的便是好好调养身子,切不可再这般自苦伤身了。否则,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